反正他刚吞了卢方圆一朵噩梦,一点儿也不饿,精力足着呢,困了只要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立刻就能精神奕奕,可是看在别人眼里,就不是那么会事儿了。
路绛见他一连两夜卧室都不回,以为他为了作曲疯魔了,不知道有多后悔自己多了那句嘴,一天三顿给他从食堂带饭,每晚十二点催他回卧室睡觉不说,还挖空心思说各种小段子逗他开心,有时候也分享一些节目组的八卦。
譬如说文一阆今天在声乐老师那儿练歌破音啦,今天在食堂的糖醋里脊里吃出蟑螂啦,卢方圆今天又被骂了,原因是他上街扶老奶奶过马路被讹诈了,对方闹到节目组,威胁他不赔偿就把这事儿曝光,导演忍气吞声地说了一箩筐好话又用了点儿人脉才把这事儿给摆平了,转头就骂了卢方圆一个狗血淋头。
孟谟:“……”
卢方圆也真够倒霉的。
周四下午彩排之前,路绛又凑过来低声道:“你知道吗?卢方圆上热搜了!”
孟谟眨了眨眼睛,心道上热搜?好事情呀!
“热搜词是‘卢方圆变态’。”
孟谟:“……”
路绛八卦道:“听说他今天下午出门买东西,在天桥上掀人家女孩儿裙子,被女孩儿骂变态,引起围观路人注意,被拍下来发了微博。导演知道的时候已经被骂上了热搜,现在正在办公室关着门摔杯子骂人呢。”紧接着又补了一句:“活该!”
孟谟:“……”
杨恽把杯子“砰”地一声砸在卢方圆脚边,玻璃渣和水花四溅:“卢方圆,我看你长得也挺人模狗样的,怎么净做那些鸡鸣狗盗的事情?掀人家女孩儿裙子……你怎么不去嫖/娼!你他妈还想不想出道了?想不想做艺人了?想不想火了?啊?”
卢方圆低着头站在那里,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小声辩解道:“我没有……”
“没有?”杨导瞬间更气了,“没有人家女孩儿能骂你变态?没有能被人拍下来传网上去?全中国人民都知道你在天桥上掀女孩儿裙子了!还特么狡辩!”
“我真的没有……”他只是好心提醒那女孩儿,穿超短裙在天桥上走光了,结果裤子上的装饰拉链一不小心勾到女孩儿的裙边儿……然后就悲剧了。
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导演骂了他足足半个小时,才放他回去反思,结果晚上彩排的时候他没精打采,一个不小心从舞台上摔下去……悲催地扭了脚。
人生简直灰暗。
就好像全世界的人和事都在和他作对一样。
万籁俱寂的深夜里,卢方圆又担心又害怕又难过又委屈,脚上扭到的位置还一跳一跳地疼,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只好把自己一米八的粗壮身躯委屈地在被子里团成一团,用双手抱着自己,心想……这么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思?
死了算了。
可是怎么死呢?割腕跳楼吧,他又怕疼,吃安眠药烧炭吧,他又担心死得太难看,吞金吧他连金子都买不起。
卢方圆越想越凄凉、越想越凄凉,在一片凄凉里睡着了,就没看见黎明前暗淡的天光里,一个浑身都笼罩在深灰色雾气中的男子,站在他的床前,用仙术温柔地治愈了他扭伤了脚,又用温柔又受伤的眼神盯着他,看了很久很久。
一直到天边露出第一抹鱼肚白,黑影这才轻轻叹了口气,离开了,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