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若慢吞吞跟上,垂着脑袋,掩了神色。
进了房间,牧云松开欢欢的手,欢欢忙不迭让座,叫丫鬟上茶。
“别忙了,你也坐。”
欢欢臀尖挨了凳子,小心翼翼看了看牧若,“这位公子是……”
“我弟弟,牧若。”
欢欢刚张了嘴要叫人,却在接触到牧若的眼神时候,身子一颤,诺诺的缩回脖子。
“这几日有来信吗?”
“有。”欢欢自床头拿来一只盒子,从里面拿出几颗蜡丸。
牧云捏开,看了看那纸条,眉头蹙起来,沉思片刻,继而松开,拍拍欢欢的手,“做的不错。”
欢欢喜不自胜,“只要公子吩咐的事情,欢欢一定竭尽全力。”
“最近楼里有没有发生过奇怪的事?”
欢欢道:“是发生过一件事,嬷嬷不让外传,不过欢欢必定不会瞒着公子。”
她道:“大概一个月前,楼里的花牌,洒玉姑娘吊死在了房间里。”
“洒玉?”牧云对这个名字也曾有所耳闻。这位花魁姑娘,据说自幼长在楼中,被五位嬷嬷带在身边悉心教导,容貌惊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天侞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儿,偎香楼好大一棵摇钱树。
月前,偎香楼突然放出话来,洒玉用尽多年积蓄,给自己赎了身,回乡嫁人去了。
这消息一出来,不知多少恩客捶胸顿足痛哭流涕,更有甚者,从大西大南跑来,堵在楼前,只为求见洒玉最后一面。
只是这花魁姑娘,离了偎香楼,就犹如泥牛入海,杳无音讯了。
有人说曾在天侞城外的乡下见过她,一身布衣,洗尽铅尘,与情郎男耕女织,柔情蜜意。
也有人说她被世家子相中,娶回家层层帷幔遮住,做宝贝去了。还有人说,这世家子背景深厚,不然也不能把人从偎香楼这种吃人不吐渣的地方带出来,世家子爱洒玉爱的死去活来,不惜以与家族断绝关系来逼迫家人,终是把人带回了家。
总之,坊间传说十几个版本,各是各的精彩。这其中还有牧云浓墨重彩的一笔。据说他就是那爱洒玉爱的死去活来的世家子,为了心爱的姑娘,与他师傅青典长老抵死相抗,在大殿上跪了三天三夜,最后到底做长辈的心软,牧云如意,把洒玉接回青狐山,金屋藏娇起来。
这段戏说里,两个主人公男俊女俏,一个是大世家的首席弟子,一个是流落风尘的柔弱女子,不知满足了世人多少旖旎幻想,是以流传最广,最为世人所喜。
欢欢又道:“从洒玉姑娘去世那夜起,她房间常常传出女子的啼哭声,哀哀戚戚,听了让人觉得心酸。嬷嬷请人来做法事,又封了房间,只是还不顶用,啼哭声仍然不止,直到半月前……”欢欢抿抿嘴,“直到半月前,楼里发出那声惨叫,接二连三有姑娘因挖心而死,那啼哭声才总算听不见。”
“洒玉姑娘不知何故吊死房中,嬷嬷觉着晦气,又不好交代外面的恩客,所以才叮嘱众人,不要把消息外传,只说洒玉是赎身回乡去了。”
牧云道:“带我去她的房间看看。”
欢欢站起来,“公子随我这里来。”
站在长廊尽头一间屋门口,牧云捏了个诀,门上的锁头应声而落,推开门,屋里一片昏暗,老蓝布将窗户糊上,红绳缚着门窗。
欢欢道:“是嬷嬷请来的术士布置的阵法。”
“这里阴气重,你先回去。”牧云几把把碍事儿的东西拨到一边,踏进去,只觉得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