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浪费一天,齐楚的假期就只剩两天了。
以前齐楚不红的时候,还好很多,但那时候我要读书,满以为年华大把,以后有的是时间,然而齐楚很快就红起来,到处跑通告,录歌,宣传专辑,常常一个月见不到一面,年轻的时候最没有忍耐力,热恋当中,分开一段时间就抓心挠肝,感觉心里像长了无数野草,见一面,稍微好一点,一分开又肆意生长起来。真不知道那几年怎么熬过来的。
大概是那时候留下后遗症,现在各自都变得强大许多,我自己带研究生,做课题,卡都不用打。齐楚更是自己独立工作室,做老板,除了像赵易这种大导演的电影要去山沟沟里一呆几个月,其余时候都算自由的。
然而我还是惶惶不可终日,感觉每一分一秒都是偷来的。
吃饭,接吻,睡觉,只是安静地躺着,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就已经觉得心满意足,像末日的狂欢。
睡也睡不安稳,梦见自己在出租车后面被追尾,头撞在前座上,流出鼻血来。惊醒过来时还觉得无比真实,温热液体流过皮肤的感觉触手可及。
我的电话在响。
连着两天凌晨接到电话,最近真是不太平。
房间太暗,手机屏幕亮得眼睛痛,看不清是谁打来的,只能迷迷糊糊接起来,听见那边是我妈带着哭音的声音:“小林,快来,你爸不好了……”
我的脑子轰地一声炸开来,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床边穿鞋子,床头放着的水杯被我打翻,拖鞋一片湿,齐楚也被吵醒,问我怎么了。
“我爸在医院,”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得像陌生人:“我得去看他。”
“我送你过去。”齐楚说。
“不行。”
他出现的地方必定引起骚乱,上次在剧组摔断腿,医院混进许多人,我去看他,被娱记拍下来,凌蓝秋花了大价钱才摆平。
齐楚也知道不行,然而终究是不甘心:“我让司机送你。”
他的司机是二十四小时待命,而且开得又快又好,因为常年要躲粉丝的跟车,齐楚打了电话让他过来,我匆匆披件衣服下楼,按电梯按键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发抖。
齐楚送我下楼,然而电梯门一开就撞见楼上的邻居,大概是刚泡吧回来,妆花得差不多了,两三个女孩子互相搀扶着,其中较清醒的那个,看见齐楚,眼睛瞪成铜铃。
我眼疾手快,按下关门键。
“回去吧。”我看着齐楚眼睛:“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他不说话,站在走廊中,灯光照下来,电梯关门时我看见他仍站在那里,像一只漂亮的困兽。
我站在电梯里,披着羽绒服,仍然觉得冷,控制不住地发抖。
我爸不会有事的,我早上还跟他打过电话的。我听见自己脑子有个声音在神经质地一遍遍重复这句话,仿佛这样就能改变什么似的。
精神恍惚,楼层都按错,直接下到地下车库,里面一片黑,只有一个最近的声控灯亮起来,我都忘了怕黑,又回到一楼,齐楚的司机已经等在那里。
我最怕地下车库,偏偏买这套房子时就临近地下车库,凌蓝秋对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总算说服我。
这辆车是齐楚常用的,半个保姆车,里面很舒服,一打开,暖气扑面而来,司机安静得像机器人,我报出地址,他沉默地开车。
然而车开出不到三分钟,忽然传来声音:“你半夜去医院干什么?”
对面沙发的衣物堆里挣扎着爬出一个人来,是凌蓝秋,她向来瘦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