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歌忙追问:“说清楚点,怎么烧成灰?”
“听说是清都尹、郎君和牢头三人单独在府衙大堂议事,衙差们前脚刚把门关上,转头就听见屋里头有喊叫声,推门就发现三人身子都起火了,想浇水救援都来不及,眨眼的功夫就化成了灰烬。”郑秋回禀道。
“阿歌,你……你父亲死了?”张氏瞪圆眼,连连退了几步,差点跌倒。
张氏和李远怎么也有十几年的夫妻情分,虽然之前吵架时她对李远恨之入骨,但现在忽然听到对方已经死了,是脑子转不过来,受了不少惊吓。
苏歌急忙拉住张氏,让人扶着她回去歇息。
待张氏离开后,苏歌转头称赞郑秋消息打探得细致,确认问他消息来源是否可靠。
“可靠,是上次在府衙收买的那位衙差,这回也给了点钱。”郑秋道。
苏歌让丫鬟鹊兰去给郑秋再拿些钱,随后由郑秋引路,又去了一趟府衙。
府衙门口灯火通明,三五成群的衙差提着灯笼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郑秋想去喊人,被苏歌拦下。
“我看他们像是在等什么人,出了这么大的事,该会回禀上级,等待处理。这里还有没有别的门?”
“有后门。”郑秋忙领着苏歌到了后门,他有点紧张地问苏歌,“该不会是想要进府里?”
苏歌点头,转即见郑秋的表情有点怪异,明白自己夜闯府衙在他看来很奇怪。
“他到底是我的父亲,虽说之前闹得不愉快,但人已经死了,我总要见他最后一面。”苏歌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表现出哀伤的样子,垂下眼眸,把声音压低。
郑秋理解地点点头,“小娘子以德报怨,拳拳孝心令人敬佩。只可惜郎君他生前不懂这些,非闹成今天这样的下场。”
郑秋哀叹不已,找到地方后,他发现府衙后门没有人,就让苏歌原地等候,他跑去敲门。等了会儿没听到有人应承,郑秋就推了推门,门内闩上了,推不开。
苏歌打量四周,看看能不能爬树爬墙。忽然听吱呀一声,郑秋那边的门开了。
苏歌见郑秋收起匕首,还不太好意思对自己行了一个礼,晓得他懂点不入流的小招数。
“我一个人进就行了,你和鹊兰在此等候。”苏歌见他二人要说话,抬手示意他们不准吭声。
郑秋和鹊兰虽然不放心,也只好就在门口等候。
苏歌进去后,就把门闩上,顺着墙根进了后院。回来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后院传来许多女人的哭声,丫鬟小厮们忙忙碌碌来回乱走,这个也没有人注意院里是否有别的人。苏歌很快就走到了前院,大堂前头倒是有人把守,她就绕路到了大堂的后头,从后窗进去。
屋子里有股很浓的焦味,像是肉烧糊了的味道。苏歌掩着鼻子走到堂内,桌椅都整齐,没有被弄乱一丝。地上有三滩黑灰,其中一滩灰距离她比较近,也就是靠近内间的门口。苏歌刚刚就是从后窗跳入内间再来到大堂。
另外两滩灰则靠近正门口,且相距很近。
苏歌蹲下身来,用手捻了捻灰,焚烧得很完全,连点骨头渣都没有。她随即就拿起桌上的烛台,躬身在附近的地面四处搜寻,最后在内间门口的地方找到了三根毛。长度大概有成人的中指那么长,有两根是灰黑色,触感有些硬。另一根则是浅灰色,稍微柔软一些。
苏歌从袖子里掏出帕子,将三根毛小心地包好。
“瞬间就化成灰?有趣,快开门叫我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