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永远都无法体会,身为魑魅魍魉,永无容身之所的悲哀。
经过一番休整,奔波了许多天的东羚恢复了精力,重新变得生龙活虎。
姑获鸟又变回了毛绒绒的幼鸟,她向来不在人群展露人形。
于是街道上便出现了这样一副奇景:黑色的小鸟老老实实地飞在一个男人旁边,没有笼子束缚,竟也不跑,吸引了许多路人的目光。
东羚注意到自己骤然升高的回头率,心里得意极了:这些人知道什么!这哪里是普通的鸟啊!这是鸟界的祖宗!妖界的大爷!
直到他钻入牛车,幼鸟却没有跟进来时,他才突然回过神来。
“姑获鸟大人,您不上车?”
雏鸟落到牛角上,晃了晃小脑袋:“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就不和你一起了。你一个人,知道怎么回去吧?”
身为一个成年男人,东羚当然没法厚着脸皮说不敢一个人上路。他的心里几乎在滴血……眼前这位鸟中之王、妖族大佬,不打算与他继续共处一室了!
姑获鸟冲他点了点小脑袋,算是告别。然后也没有征求他的意见,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阴阳师苦着脸叫来了车夫,牛车缓缓动了。
姑获鸟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打破东羚一厢情愿的幻觉——纵使对方外表再讨喜无害,再不摆架子,那也是一位久经腥风血雨的强悍妖怪!
她与他这个半吊子之间,根本说不上所谓的交情。人家一路上这么照顾他,他该知足了。
东羚摆放好茶具,轻声念了几句,水壶中微微泛起一道幽光。他松了口气:“谢天谢地,起效了。”
没过多久,壶中的水沸腾了,从壶嘴里喷出大量白雾。
东羚将水雾扑散,开始泡茶,却有些心不在焉,总是控制不住地去想那只离开的毛球。
这位妖怪大人啊,其实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本性。
那时姑获鸟接下了阴阳寮的悬赏,带了他这个半吊子阴阳师慢悠悠地上路。路上,她一点也不着急,根本不担心,在他们磨蹭的过程中,悬赏对象会不会多杀几个人。
可说姑获鸟是站在妖怪那一边的,却也不对。一开始,她就是冲着退治络新妇的赏金去的,看到那人族武士直接下杀手时,也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反而是那个武士的妖怪同伴看不下去,阻拦了一下。
真是冷漠啊,不,或者说超然。东羚感叹道,端起冷却了些许的茶水,稍稍抿了一口。
奇怪的是,姑获鸟为什么要捎上他这个累赘?
明石郡附近的某个庄园里。
最近的日子里,这儿的气氛一直很紧张。仆人们提心吊胆,甚至没有一个敢高声说话的人。
园丁沉默地修剪着玫瑰花,这珍贵的花卉来自神秘的西洋国度,充斥着鲜血一般深情的艳丽。
深埋于土地之中的腥气,将花瓣滋养得更加鲜艳欲滴……
沉闷的氛围里,有人却突然大喊大叫起来,打破了庄园的安静。
“抓住妖怪了!抓住它了!对,就是那个变成蜘蛛的女人,她被阴阳师大人们关起来了,不会再回来找麻烦了!”
听到这话的人们四处打听着,确认无误之后,大家哄然欢呼起来。
“太好了!”
“我的丈夫总算可以回来了……”有的人喜极而泣。
“唉,当初的夫人,也是可怜……”也有人心生恻隐,却立刻被旁人捂住了嘴:“你可闭嘴吧!小心被领主老爷听到!”
他们口中的领主老爷,此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