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离荒川也很近了。既然石距的事已经解决,我们就该出发了。”大天狗补充了一句,却见到面前的女妖睁着蔚蓝如洗的眼睛,巴巴地望着他们,看上去似乎有点不舍。
大妖怪犹豫了一下,摘下自己的一片羽毛递了过去。
姑获鸟糊里糊涂地接过,捧在手上不知所措。
“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拿着羽毛来彦山找我。”
姑获鸟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黑发青年眼珠转向一边,撇起的嘴角暴露了他内心的嫌弃——
这个家伙的羽毛早已经掉得满地都是了,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吗?还送人家羽毛?在昨天野炊的地方,只要弯腰一划拉,就能捞起半斤毛了!
等等……博雅突然皱起眉,他总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眼熟。
好像很多年前,也有位故人送了他一根羽毛。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它还很珍惜,那根毛现在还在他的小仓库里积着灰呢。
时隔这么多年,他有点想不起来了——
到底是哪个傻叉送的?
没有了时间上的压力,大天狗一行的脚程立刻慢了下来。他们走走停停,遇到城市就投宿,在野外则幕天席地,这样不紧不慢地前进着,终于抵达了繁荣的热海。
热海是名副其实的温泉之都,拥有数百个泉眼,以其如同女郎一般温润柔软的风情享誉伊豆半岛。
夜晚,风华正茂的少女们身着和服或浴衣,袅娜地行走在缭绕的水雾中。她们或成群结队,或与情郎相伴,一同观赏那一朵朵绽放于夜幕上的绚丽花火……
当然,这与他们两只单身狗没什么关系。
迸散的烟花如同一颗颗彩珠,或如一丛丛萤火,以其非凡的异彩妆点着这座小城。
青年倚在温泉里,仰头望着夜空明灭的花火。他浴衣的领子敞得很开,有几缕黑发蜿蜒而下,贴覆在饱满结实的胸肌上,愈衬得肤质润泽。
哪怕青年常作粗犷的武士打扮,又总在外奔波历练,他生来便养成的、贵族特有的矫矜风雅,到底没能被完全抹灭。
他抱着手臂看了一阵子烟花,突然伸出手去:“笛子给我一下。”
立于樱花树上的大妖怪衣着依然整齐,闻言,他抽出腰间的笛子,抛了下去。
博雅一把接住,将笛子在碗中的清水扫了扫,便横于唇边。
他兴之所至,笛声也毫无拘束,时而昂扬,时而低回,悠扬的音籁抒尽洒脱烂漫之情。
枝间的大妖怪垂目聆听,浑身的妖力不自觉地被笛声鼓动,掀起一阵阵浩荡夜风,将满树花瓣尽皆卷落。
等温泉小院之外隐隐爆发了一阵喝彩声,大天狗才愕然发觉,博雅早已放下笛子,正抱着手臂,对他露出哂笑。
而他已经把整颗樱花树吹得秃了。
“……”
大天狗默默地收敛了鼓荡的妖力,将浑身的樱花瓣抖落。
他张了张口,决定转移话题:“这似乎是给我的笛子,你怎么吹起来了?”
青年掸了掸夹在头发里的花瓣,声音被水雾蒸得懒洋洋的:“我什么时候跟你客气过?”
“那次你说要海边赏月,怎么不自己吹了?”大天狗语气讽刺,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狐疑道:“……我怎么觉得,只要我和姑获鸟呆在同一个地方,你就一直在……”
博雅倒了碗清酒,端着碗不以为然地听着。
“想方设法地让我们……”大天狗费力地斟酌了一会儿,最终也找不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