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国为民的郭靖,无论是对于妻子黄蓉还是女儿郭襄来说,都未曾尽到一个丈夫和父亲应尽的职责,绝谈不上是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
白子画和郭靖虽然是两个作者虚构出来的人物,却拥有极为相同的特质,把天下看得比自己最亲近的人重要,使得很多人都尊敬他们,崇拜他们,却忽视了作为他们身边爱人,亲人的女性的痛苦。
作为男性作者创造出来的郭靖,理所当然地忽视了黄蓉作为一个独立个体,也是有自己的抱负追求,也是有自己的七情六欲,也是有自己的爱憎分明,而并不是天然地就应该以郭靖这个丈夫的志向为自己的志向,就应该以郭靖的需求为最高标准,就应该以郭靖的喜怒哀乐为自己的喜怒哀乐。尤其是在郭靖镇守襄阳以后,黄蓉几乎是完全丧失了自我,变成了依附郭靖的载体。
而同样的,由女性作者创造出来的白子画,理所应当地忽视花千骨的痛苦,主观认为封印花千骨的妖神之力,镇压于长留之下,就能给六界一个公道。而对于花千骨,白子画认为只要自己一生也留在长留海底,陪着花千骨,便是对花千骨的补偿了。
这么一个一厢情愿,完全视花千骨的意愿于无物,无视花千骨已经被他废去仙身,若是没有妖神之力不能说话不能视物不能听见完全丧失六感,根本不能算作活着的事实,无视花千骨把他看得重过一切,愿意为了他的六界大义甘愿赴死的心愿。
郭靖与白子画,都理所应当地俯视着深爱他们的女性,视这些女性为他们的付出为天经地义,然后为了自己的志向享受着这些女性的牺牲和付出。他们在得到黄蓉和花千骨的爱的过程上,几乎没有遇到过什么磨难。
黄蓉是自己主动看上郭靖,然后就一直对郭靖不离不弃,甚至郭靖有莫名其妙的婚约,郭靖对她有天大的误会,也从未放弃过郭靖。
花千骨就更是如此。
花千骨从一开始就是在一个极低极低的角度仰视着白子画的,几乎是以献祭的心理在爱着白子画。她视白子画守护六界的志向为自己的志向,视白子画教导她的把自己放在极低的位子仰望世间。她在成为妖神之后,是心甘情愿被封印在长留海底,最后甚至是心甘情愿为了六界去死的。花千骨对于白子画的爱,不仅没有要求白子画有对等的回报,甚至一直未曾奢望过白子画会爱她。
白子画在其中所付出的,相对于他拥有的来说,几乎是不值一提。
有人说白子画为了花千骨也曾经愿意舍弃生命,但是对比花千骨根本不对自己的生命有任何顾惜,把白子画在心里彻底看成了重过一切的存在,白子画对待花千骨,可曾有花千骨对待白子画的一分?
爱一个人,另一个人的确没有义务来爱你。但是作为郭靖和白子画,并不是不爱黄蓉和花千骨,而是打着爱的名义,忽视作为女性的牺牲,甚至看成是理所应当,看成是天经地义。
究其根本,不过是整个天下几千年来一直在享受女性的牺牲,享受女性的付出,认为女性如此作为是天经地义,是天道循环,是理所当然。仿佛天理就认为,女性天生就应该懂得付出和牺牲。如果女性不去付出,不去奉献,不去牺牲,就仿佛不配得到爱情,不配得到亲情。
而相对的,男性天生仿佛就没有义务懂得爱情,懂得付出,懂得牺牲。甚至整个天下都认为,男性不懂得爱,所以他们如果伤害了女性,女性就该原谅他们。
包括女性在内的世间,似乎从亘古以来就对男性有着莫名其妙的宽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