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疼这个毛病,听干妈说是饿出来的,这个没办法,只能依靠时间慢慢的调养过来。
“最近你妈那边怎么样?你寄过去的信,她收到没有?”陈夫人问何静。
“早就收到了,回信昨天已经到了。”
“那你怎么也不吭声?对了,你的回信寄了吗?若是寄了就算了,若是没有寄出去的话,等等我,一张邮票把我们两个人的回信都捎上,省票。”
“我还没回信呢。我……”
“怎么了?”
“我……”何静觉得说不出口:“那个我妈让我问您,我还能上师范么?”
“你说的是这个啊……当然得让你上师范,这师范毕业之后,你若想上大学就自己去考,若是不想上的话还能当个老师,一辈子有个教书的营生比什么都强。”
“可是上师范要交好多学费的吧?这样的话我就不能在家了。”师范学校是寄宿制,她若是走了,干妈一个人在家伺候爸爸,总归有些辛苦。
“不妨事的,你好好上学,等你自己能安身立命,再想怎么帮家里。现在家里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好好上学就是。”陈夫人不许何静动别的心思,这孩子天资聪慧,在附近的中学上学,年年拿全班第一,没道理不让她上学。若是她自己没那个本事也就罢了,若是有那个本事,就不能耽误了孩子。
“我和你干爸都有津贴,听说你爹爹那边兵工厂子虽然撤了,但是他又去了拖拉机厂,还当了副厂长,虽然是个刚建的厂,不过家里已经宽裕许多了。再说了,你若是不去上学,你还以为能在家里留着?如今年轻人都要下乡的,你若不去上学,那么你也要去的。”
何静把要下乡的事情给忘了。对,若是不上学的话,是要响应号召去农村建设农村的。到时候能和干爸干妈爹爹妈妈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上学的话,最起码她这暑假寒假还能回来,平日里家里有事还能请个假就回来。
初中毕业后的何静,就这样继续上了师范,继续如饥似渴地学习着知识。
师范一年级的工科老师,姓江。叫做江敬岳。
何静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只觉得这名字着实妙,蓦然间,一副山水国画就浮现在心头。
江流,五岳,遥遥相望又彼此相守。他的名字带着一种书画的味道,和自己父辈一窝蜂改出来的“胜利”、“先锋”、“解放”、“建国”等等,截然不同。
若那些名字是新国家的希望之火,那么江老师的名字是一直脉脉流淌未曾改变的河流。
何静因为这个名字爱上了他的课,后来从他的课里,他也明白他的人如同名字一样,看尽这世间的沧桑改变,初心不改,冷静如常。
他的课总是和别人的不一样,客观、犀利、不愿意跟风。时间一长,何静眼中的他睿智有自己的思想;而在别的同学的眼中,这老师不像是一个老师。
江敬岳说起来三川五岳头头是道,说起来五千年历史也会兴奋莫名,偶尔还会讲一些资本主义国家的故事,说爱因斯坦如何好,说纽约的大街如何宽广。
听有些消息灵通的同学说,江敬岳是出过国的,他年轻时候醉心学术,加上国内战乱,于是便跟着难民一起去了国外。现在国家成立,他一个书生便奋勇回来,说要为这个国家尽一份力量。
他从美国回来了,却又无法融入这个国家。
在学校,江敬岳总是独来独往,用别的老师的话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