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袁守诚的面前,只剩下了三五个人,其中一个走上前来,说道:“先生,我也不问鬼神,问人。”
“又是什么人?”
“那人是盂兰国师的一个右使。”
“还有一个左使?”
“便是那左使命我找的人。”
“可有姓名么?”
“左使叫墨子,右使叫白子。”
“他是什么来历,也敢叫墨子?”
“我虽不知他的来历,却相信他的话。”
“是什么话?”
“只有找到了白子,我盂兰国才有救哩。”
“你怎么信他?”
“我盂兰两分,这一半便是他守住的。”
“你是那盂兰国的官员?”
“怎么不是?我名为余庆,乃是奉命来此间求援的,正是那盂兰国来的使节。只可惜圣人不愿与我交好,只教我自己去招些兵马。”
“此间还有什么兵马?”
“多的是些妖魔!所以来求先生,也不问兵马,只问白子。”
袁守诚又扔出几个钱来,看一眼,锁眉道:“不是已经死了?”
“不,不,左使明明说了,在斯局中,他还不曾取胜哩,白子怎么就死?”
“他还说了什么?”
余庆遂狂热道:“还说管他有什么妖魔鬼怪,管他又怎样神通广大,只要在斯局中,能赢的只有他黑白二子!”
“不过是两个棋子!”
“不,不,不要死!”余庆就绝望地大哭起来。
袁守诚道:“不是已经死了?”
“那么再请先生为我算算,我那盂兰还有救么?”
袁守诚又扔出几个钱来,又反复地看了几回,不禁又锁眉道:“只差了一个白子。”
余庆就绝望地大哭起来。
终于轮到了白玫与红枚两个。
她两个走上前来,一个坐,一个立,白玫道:“先生,我也不问鬼神,问人。”
袁守诚一笑:“怪哉,今日都是来问人的。”
白玫道:“想来尘世有太多迷障,人有时不小心便走失了吧。”
袁守诚却不以为然道:“人都是瞎子,所以才容易走失吧?”
白玫一笑:“我要找的人却不是个瞎子。不仅不是瞎子,怕比先生还要看得清楚哩。”
“何以见得?”袁守诚翻一下眼皮。
白玫道:“演天机,推易理,洞察万物之玄妙,明见三界之毫微,而能趋吉避凶者,唯有你‘术’字门人!”
“那也不算什么。”袁守诚露出一丝讶异。
白玫道:“可是先生,既然能够趋吉避凶,人为什么还要赴汤蹈火,为什么还要奋不顾身?为什么不能活得轻松一些,偏要去追逐什么,挑战什么,这样的为难自己?甚而还还抛下了一切,去承担什么罪孽,献祭了一切,去换什么慈悲?”
白玫已湿了眼眶。
“可是先生,他明明预见了一切,也已经付出了一切,怎么会不留下什么痕迹?他整整等了五百年,不曾有过怀疑,守了五百年,也不曾想过放弃,这一切又怎么会毫无意义?”
白玫又湿了脸颊。
“怎么会没有意义?”
袁守诚咬了咬嘴唇。
“他像是凭空的消失了,就像从前的那些岁月,再也找不到了。先生,我却常常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才让他思之如狂,又是什么样的迷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