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起你,便得幸福,只是梦见你,便得光亮,只是追随你,便有故乡。
若能见着你呀,才有自由,若能抓住你啊,再无四方。若能抱着你,才有赞美,若能在你怀里,才无虚妄。
那时与你相看,必是泪眼,那时跟你说话,必是告白,那时与你亲吻,定会心慌。
袁守诚道:“他叫什么名字?”
陈氏道:“叫做陈玄奘。”
那时在你心里啊,应无迷障。
“又是他,又是他!”袁守诚感到愤怒。
陈氏却大喜过望:“先生,你果然是知道他的,对么?”
“我又知道他什么?我的无知真让我发狂。”
妙妙却是不信的,因此追问道:“先生必是知道的,对不对?人都传说你的灵验,我又何尝没有听过你的英名?”
“哪有什么灵验?也不配甚么英名!若跟那些蠢货相比,我也不过是多一点侥幸。”
“虽然,先生总是看得更清些吧?”
“我也不过是个睁眼的瞎子。”
“虽然,先生必然看得更远些吧?”
“虽然,”袁守诚嗤笑一声,“我却有一个疑问。”
“什么疑问?”
袁守诚冷笑道:“他是一个和尚,是哪里来的什么妻子?”
妙妙即坚定道:“我便是他的妻子。”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只是念着你,便有诗意,因此不能写诗。想象你,便得神明,因此不能信仰。因此也不能弹琴,不能歌唱,也不能喜悦,也不敢悲伤。
除非到达你,也不敢止步,除非见到你,也不敢迷茫,除非拥有你,也不敢绝望。
啊,啊,也不敢跟你说话,怕语言不能表达我的心意,也不敢与你亲吻,怕这口舌太笨拙,令你失望。
心不二在人群里大笑,心不二在人群里冲撞。
“妙妙,妙妙!”心不二在人群里发疯,“你必是我的允诺,来兑现我,必是我的罪孽,来救赎我。”
眼不见在边上急呼:“错了,错了,不是那个方向。”
耳不闻在边上气恼:“哪里还有圣人的模样?”
“必是我的星星,来引我向上,必是我的翅膀,来带我飞翔。”
心不二在人群里奔跑,人都慌忙地跪在地上。
“妙啊,秒啊!”人都齐来膜拜他,赞美他,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的说话总是无人明了,他的欢喜也无人体会,他的幸福也无人赞美。
妙妙道:“他也曾牵过我的手,给我温柔,又告诉我方向的意义,因此牵着我向左,向右。”
袁守诚道:“我也尝与人看个手相。”
“他也曾挨过我的肩,给我依靠,又告诉我距离的意义,因此挨着我时远,时近。”
“我也尝与人上过街,也是摩肩接踵。”
“他也曾与我偎着脸,给我甜蜜,又告诉我幸福的意义,因此偎着我时冷,时热。”
“我也尝与人贴过脸,不过是野人的风俗。”
“也与他同乘凤辇,并肩而坐,也与他相伴临朝,却不敢称王。”
“他怎么有那样的福分?”
“也与他交过杯,凭谁说这不是合卺?也与他拜过堂,凭谁说这不是婚姻?”
“他也不配有那样的福分。”
“他却弃掷我,像我是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