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关保却不回答,又自顾自地问道:“那么多,它们是从哪里来的?”
一秤金仔细再看,只见无数的大鱼小鱼都飞在天上,划过了夜空,划过了月亮。
“谁知道呢?”一秤金想了想,“也许是从天上。”
“又是往哪里去呢?”
“谁又知道?”一秤金又想了想,“或者是通天河。”
提到通天河,两个相看一眼,便都咬着牙齿,咯咯地发起抖来。
“好可怕,好可怕!”一秤金道。
“姐姐也怕么?”
“怎么不怕?”
“又是怕什么?”
“自然是怕死。”
陈关保道:“我不怕死,但我怕另外一样东西。”
“是什么东西?”
“我怕疼。”
说时鼻子一酸,陈关保又哽咽起来。
一秤金道:“那也不算什么。你不知道,死才是真的可怕。”
陈关保道:“我其实不知道死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外面的和尚说的。”
耳边还听得见外面的鼓钹声响,也不知他们还要念经到几时才休。自然,若能一直不休,才是好的。
又问:“那是什么意思?”
一秤金道:“你不知道,死就像一个人被埋进土里,从此后只好在地下过活。”
“那也不算可怕。”陈关保想了想,道,“好像一粒种子,那时候还能发芽,还能钻出地面,还能长出叶子。”
“可惜不能发芽。”一秤金道,“死又像一个人被淹在水里,从此后也只能在水底渡日。”
“那也不算可怕。”陈关保又想了想,看着天空道,“好像一尾鱼,那时不仅能在水中游泳,若似头顶的这些鱼儿,或许还能飞上天去。”
“你也不能飞翔。”一秤金道,“其实,死就是今夜我两走出家门,便再也不能回来了。”
陈关保便哭出声来。
一秤金这才醒觉自己说错了话,因此又强笑道:“你先不要难过,或者是几个和尚骗我,也是有的。”
陈关保忍着哭道:“他又骗你什么?”
“谁知道?”一秤金又想了想,道,“不过是不是骗我,我两很快就能知道。”
“怎么知道?”
“死了就知道。”
两个相看一眼,又瑟瑟地发起抖来。
那时恰听见三藏在外面高叫道:“老施主,贫僧问讯了。”
不多时,又听得外面一阵混乱聒噪,几个佣人在那里说着什么‘怪物和尚’的言语,两个更加紧张起来。那陈关保甚而连哭泣也不敢了,两个就缩在窗下,掐着手,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不多时,终于一切又安静下来,才发现之前的鼓钹与诵经声也早歇了,两个惊疑不定,只有相看罢了。
堂前座下,几个终于吃饱喝足了,三藏打个饱嗝,才想起了一问。遂向那两个老者道:“老施主,高姓?”
高兴什么?心下实有无限的苦恼,因此陈澄并不答应,只是在边上敷衍陪着。
陈清道:“姓陈。”
三藏遂惊喜道:“原来是我华宗!”
陈清却是无甚可喜的,应声道:“老爷也姓陈么?”
三藏笑道:“是,俗家也姓陈。”又问道:“请问适才做的是什么斋事?”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