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唐睡得整张脸红扑扑的,整个人跟一只猫一样缩在了一起。半张脸藏在被褥里面,正绵延均匀地呼吸着。
邵峰突然就舍不得叫他起来了。
干脆轻轻地上床,小心翼翼地躺在他的身侧,这小子,怎么这么叫人疼呢。
就这么愣愣的看着也能看个半天。
阮唐是自己醒过来的,看见邵峰先是露出迷惑的表情,随即揉了揉眼睛,带着惺忪的睡意:“你呀……什么时候了……”
邵峰柔声:“刚到己时。”
阮唐翻了个身子:“我想再睡一觉……”
邵峰摸了摸他温热柔软的头发:“你睡吧。”
阮唐合上了眼睛,闭了半晌,又睁开了,眼里有着星光点点:“你,你干嘛看我睡觉……”
邵峰笑:“老子喜欢,你只管睡便好。”
这样被人直愣愣盯着,哪里睡得着。
“我还是起来吧……”阮唐无奈地一笑。
邵峰道:“明天你便又要去学堂了,往后由我接送你往返,若是没看见我,万万不能跟别人走,知道么?”
阮唐一愣,想起冬至那天的事儿来,心里自然是后怕不已,但他知道邵峰此刻正为着庄子里的事情忙得是焦头烂额,哪里能再给他添上累。
当即垂了头:“不用了,我,我往后跟着那钱叔好了。”
钱叔便是那个马夫。
邵峰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已经决定好了,你就别推了,其他的事情排在后面,你最打紧。”
阮唐心里一阵潮水漫过,当即让自己不要深想。
邵峰抓了抓他的头:“那地痞迟早有一天老子会给他扒一层皮的,他妈的。”
那时几乎撕碎心脏的狂怒现在仍还有一点影子,如若是孤家寡人,邵峰立时都会毫不犹豫地要了那厮的命,可如今他有了阮唐,在没有更多资本前,暂且先放了那厮一马,不过,他不会放过他太久的。
他的阮唐,可不允许什么人去污了他,半点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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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时候,邵峰如约去了那祥来客栈,当天便见了那陈靖昇。
陈靖昇倒没有惊讶:“想必你也将我的老底摸清楚了,怎么,接下来我们就是要谈谈怎么共事了是么?”
邵峰道:“那是自然,但敲定前,我有几个问题相问。”
陈靖昇顺手将那桌边的酒瓶拿了起来:“问吧。”
“第一,你能带几个伙计过来?”
陈靖昇道:“不多,但足以补上你目前的空缺。”
邵峰笑了一笑:“你又这般神通广大,连我缺什么人都晓得?”
陈靖昇亦是笑了:“我被赶出去的这些日子可不是光玩耍去了。”
邵峰自嘲状:“你这些老伙计倒是义气,放着云衣坊的大腿不抱,却要跟着你,不像咱布庄的人情薄,啧啧,怪道乎咱阮记如今这般下场。”
“邵当家的别拿我开涮,不瞒你说,我娘亲出身自金陵布庄之家,嫁过来的时候也带了一批师傅过来了,这些人总得卖我几分面子。”
见邵峰似笑非笑的模样,陈靖昇打了包票:“你放心好了,若是签契时,尽管将这些条款写了上去,我若不能带师傅过来,便让我血本无归好了。”
邵峰的疑虑被打了包票,心里自然是轻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