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湖州白笺可是邵峰专门给他买的,再是珍贵不过, 自己居然这般浪费, 不由得有些自责,正手忙脚乱收拾着,教书老先生走了过来,虽然他一向平和, 尤其对于阮唐这自觉的优等生来说,少有责备, 但今日他终究忍不住皱眉了:“子慕, 这两日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啊?”阮唐脸一红, 连忙摇了摇头。
这老先生自上而下看着他, 原本还老眼昏花倒是没怎么看清楚,此刻这般近, 便看见阮唐脖颈处若隐若现浮着些痕迹, 阮唐很白, 脖颈上有什么印子一看便知,不由得咦了一声,阮唐顺着他的目光一瞧,不由得心下慌乱,连忙扯了扯衣领,但刚扯便知道这般作为着实是不合时宜,一时间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
只胡乱将那污了的纸笺折叠饿了起来。
老先生咳嗽了两声,戒尺敲了一记他的桌面,语气带了严厉:“再过一年便要乡试了,你已是落了两年的功夫,即便原来有些斐然成绩,那也是过往烟云,要知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两年别人的劲头可正卯足了呢,一年后便见分晓了,到时候什么院试第一也不过是一场笑话,你是懂不懂!”
阮唐脸上有些烧:“学生记住了。”
这老先生是先帝年份的进士,在官场郁郁不得志,因着时运不济还被罢了官,唯有寄托在教书上才得以有些慰藉,然这些年来他都未曾有过什么得意门生,好不容易发现了阮唐这么颗好苗子自然是诸般关切。前两年,阮唐因家庭变故退学了,他还郁郁寡欢过一阵子,他虽是教书先生,然书院皆挂在他人名下,两袖空空,唯有些微薄薪俸,想要资助阮唐也无法,只能日日叹息,如今这颗好苗子已经回来了,自然是心里万般的欢喜。
愈是关心,则责愈切。
这几日来,阮唐分明是有了心事,前些日子还好,虽看得出来心情郁郁,然那埋头苦读的劲头是有的,这两日,看着心情好了,却是半会儿一刻的走神。
着实令这老先生恨铁不成钢,又说了几句。
看他那副脸红羞愧的模样,老先生不由得语气软了下来:“少年人不知轻重缓急,往后可万万要注意些,听人说你已娶妻,少年人当不能沉迷闺房,大好宏图在前,莫被耽误。”
阮唐烧得慌,几乎是恨不得钻到地洞里去。
脖颈上的那些痕迹是早上那人弄的,亲着亲着便亲到了他的脖子上,若非他快来不及去书院了,难保不会留下更多的痕迹。
念及至此,再想起先生方才说的那些话,自然是浑身燥热起来。
看着阮唐已快无地自容,老先生便收了那戒尺,自知话也最多只能说到这个份上了,当下便往讲案边去了。
夕阳落山,书院也准备放人了,阮唐收拾好自己东西,跟老先生恭恭敬敬道了声别,这便往外面走去了。
刚出门口,便看见邵峰哈着热气站在马车边,眉眼皆挂着霜,在雪白一片的天地中等着他,见到阮唐出来,邵峰扬了扬手,大步向他走了过来。
阮唐心里又怦怦乱跳起来。
“愣着干嘛呢,冷不冷啊,喏,接着。”
随即手中一暖,阮唐一看,原来是颗烤红薯,
“刚才在街边看到有卖的,给你带一颗,亏得你早点出来,这鬼他妈大雪天,没一会儿就冷了,亏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