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墨府内。
身穿素衣,五官极其周正的男子盘腿坐在书房蒲团上,目光凌厉,双唇紧闭,待手中龟壳吐出铜钱,卦象显示为坤卦,赶忙掐指一算,脸色大骇,一滴冷汗从额上滑落。
还是一样,还是一样……终究还是逃不脱命运的安排。
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定数。原本算命人不能给自己算卦,因为永远都无法算出来,而他算了几次,皆是同样的命数。
犹记得师傅说过,若是相同,必有大祸。
管家福伯走进来恭敬地站在一旁犹豫了会儿,这才道:“……大人,宫里来人了。”
话音刚落,陈端便走进来了,躬身行了个礼:“墨大人,皇上让您进宫一趟。”
墨如枫沉气,双手撑着案台站起身来,从容地抖了抖下摆,对一旁的管家道:“都让下人散去吧。”
此话一出,管家神色一凛,将一肚子话忍下,沉重地行了个大礼:“大人,慢走。”
墨如枫点头,跟随陈端走出书房,一袭青丝在秋风中摇曳,衣袂翻飞,犹如仙人离去之姿。
这一日天空阴霾,皇宫一片死气,萦绕在四周的寂静下隐藏着无数躁动,一不小心便会犹如排山倒海之势急速爆发,届时又是一片腥风血雨。
墨如枫隐去眸中厉色,随陈端进入皇上寝宫。踏进一步,只见帷幔晃动,雕栏玉彻的横梁下方,龙床便在尽头,每走一步跟走在刀尖般,错一步都不行。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之气。
“墨如枫参见皇上。”他从不说愿吾皇万岁之类的词语,赵籍是知道的。
跪天跪地,也从不跪任何人。纵然墨如枫辅佐赵籍打下江山,赵籍为王,站在高台睥睨天下,文武百官下跪齐声赞颂之时,他墨如枫依旧站着,不卑不吭地站在一旁,受万人大礼。
人说,赵籍的江山,是墨如枫谋来的,真正指点江山的应是墨如枫。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偏偏这些话传到了皇帝赵籍的耳朵里。功高盖主,断是留不住命的。
墨如枫知道,就算是逃也逃不过命数,踏上这条血肉铺成的不归路,注定了往后的日子再无逍遥。
“如枫,”赵籍脸色青灰,目光浑浊,却硬是挤出一丝清明,“想必你也知晓朕何为叫你来吧?”
墨如枫脸上毫无波澜:“微臣知道。”
“若朕去了,你便陪着朕吧。”赵籍气数已尽,俨然一副死人之相,墨如枫人也站在他眼前,他也不怕了。自打墨如枫踏进宫门之后,御林军便驻守在门外,将寝宫里三层外三层包围,饶他墨如枫是多厉害,也插翅难飞!
赵籍也说得分外明确,在场的人都知道皇帝死了,墨如枫你也要陪葬!
料到这皇宫他是走不出去了,墨如枫既然选择进来也没有要逃的念头。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见墨如枫不说话,陈端道:“墨大人,皇上在跟您说话呢,您好歹也回一句呢不是?”
陈端就是个见风使舵、擅长挑拨离间之人。
墨如枫倒也不恼,睨了一眼陈端刻薄的嘴脸,冷声说:“我与皇上谈话,还轮不到你插嘴。”
眯了眯眼,陈端话里藏着狠意:“墨大人,皇上寝宫也容不得您放肆。”
赵籍原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