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局也沉着脸倒在椅子里,他不比邢院弱势,他直接向警察厅厅长、银江市长负责,和政法委不一个班子,也就不想费唇舌,留邢院一个人唱了一场独角戏。
“趁现在没有原告,赶紧联系检察院做工作,千万不能让这个孩子坐牢,自卫?过度防卫?他不是还有病嘛,可以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嘛,坐牢的影响太恶劣了,不仅是对共|产|党|员的一次抹黑......”
楚行云从杨局的桌子上摸到一盒烟,磕出一根点燃了,对着话机笑说:“领导,这事儿都这么大了,怎么化了,今天击毙一嫌疑人你知道吗?如果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死的多没必要啊您说,我和兄弟们费了这么大劲,没日没夜的加班,二十四小时连轴转,最后结案了,您让我把事化了......您当我们演习呐”
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没有理会杨局的眼色,打开门走出办公室。
等在门口的杨开泰见他出来,连忙叫了一声:“队长”
楚行云脚步不停的下楼梯:“怎么了”
杨开泰背检讨书一样把射|杀时小慧的心路历程口述了一遍。
楚行云听完没什么表示,一路走出大门,站在深夜的路灯下,一眼看到了马路对面的一辆暗蓝色保时捷,还有靠在车头上的贺丞。
贺丞还穿着那套西装,西装外套敞着,露出暗蓝色的衬衫,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靠在车头上,双脚呈十字型站着,脸上那副金丝眼镜在路灯昏黄的光芒下,竟流淌出一丝暖意......
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久了,楚行云遥遥看着他模糊不清的脸,目光穿越一条马路的距离和他对视,彼此并不能看清对方的眼睛,但他却知道贺丞此时一定也在注视着他,遥遥黑夜中,有这样一双眼睛总能与他相会,他忽然觉得,或许他陪伴在贺丞身边的力量,并不比贺丞陪伴在他身边带给他的力量要强。
简而言之,此时看到贺丞,楚行云寒了半天的心暖和多了。
他的沉默让杨开泰很不安,杨开泰攥着拳头忐忑不安的看着他,又说:“什么处分和批评我都能接受,我不应该这么冲动,越是危急的情况下越是该保持理智,这次的失误我会吸取教训,作为以后抓捕行动的警钟,我还要......”
楚行云掸了掸烟灰,扭头看他,笑的有点勉强:“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杨开泰忽然红了脸,低下头支支吾吾道:“是傅队”
“......说的挺好,但是我不想再听第二遍了,下不为例”
他用手指捻灭香烟扔进路边的垃圾桶,迈步朝马路对面的保时捷走了过去。
他从车头前走过,带走了贺丞身上的香水味,留下一道烟味:“司机呢?”
贺丞推了推眼镜,道:“没司机,我开”
楚行云猛打一激灵:“你?你什么时候会开车啊,还是我开吧”
贺丞先他一步上了车,甩给他一个小黑本:“前天刚学的,有问题吗?”
楚行云翻开驾驶本看了看,嘴里跟吞了苍蝇似的直发苦:“你学了几天?车管所也能给你办?”
贺丞脸不红气不喘道:“两天”
楚行云:“......我还是打车吧”
贺丞不耐烦道:“你不坐我也是开回去,那再见”
楚行云连忙拦住他,赶紧坐在副驾驶系好了安全带,深吸一口气道:“走吧”
紧接着,他就后悔了,他严重怀疑贺丞是胡说八道,他说学了两天车?屁话!他连油门和刹车都分不清,分明是一天都没学!
蓝色保时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