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兀术带兵攻过长江, 赵构和孟太后兵分两路逃亡, 等到他终于在临安府安定下来, 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太后迎回,事之至孝,事无巨细均亲自过问, 就连得了进贡的时令蔬果, 都要让太后先尝。
孟太后虽然两度垂帘听政, 但赵构收回政权后, 她便马上撤帘,以示自己无意干涉政务。这样一个行事谨慎的人,唯一的爱好就是喝点小酒。但她到底年纪大了,颠沛期间又积劳成疾,偶尔会头晕目眩,手脚发麻,赵构遵太医嘱咐,便不准她再喝。
没想到孟太后不听话,赵构不给她喝,她就揣着银子,自己到街上去买酒喝。若非宫人发现匆匆来禀,赵构即刻派人外出寻找,堂堂皇太后,指不定晕翻在哪个犄角旮旯了。
赵构扶她入了慈宁殿,照例规劝一通,太后仿佛半点没听进去:“哀家老了,半只脚都跨进棺材了,皇帝还不准我干点我喜欢干的事?你们这些人,嘴上说孝顺哀家,还不如大街上一个小丫头懂得讨我的欢心。”
赵构不明就里,以疑问的眼神睨向慈宁殿内侍总管,那宦官忙回应道:“启禀皇上,今日太后娘娘在宫外遇见了两个八岁的小娃娃,是他们为太后买回了这坛碧光酒。那女娃娃名唤玉藻,住朝阳驿,男娃娃是岳飞将军之子,太后还说明儿六十大寿,要把这俩孩子接进宫里,让他们也喝个寿酒呢。”
孟太后闻言点头,按着赵构的手道:“皇儿,你啊也不早点给哀家生几个孙儿孙女,弄得咱们宫里冷冷清清的。明日过寿酒宴不必铺张,可哀家喜欢热闹,此事你定要依从哀家。”
赵构笑了笑,依言应允:“寿星最大,母后您说如何便如何吧。”他言语一顿,转了话锋:“还有一事,太后过寿,按规矩也是要邀请境内的外国使节共同赴宴,母后的意思,我们是否要把乌凌一行也请来?”
“皇帝顾虑的是。”孟太后沉吟半响,释然一笑,“既然目前选择和议对两国都有利,那么将请柬也发出去吧,省得落金人口实,说我们不知礼节,小家子气。”
赵构颔首道:“儿臣明白。”
第二天一早,收到了寿宴请帖的乌凌,就急匆匆的来向完颜宗弼禀告,说其中一封是给大金副使研术,也就是金兀术的化名,盖得是赵构的御印。另外一封是发给名叫玉藻的小姑娘的,盖的是孟太后凤玺。乌凌不知玉藻是谁,以为王爷另有安排,遂前来请教。
小郡主兴冲冲的从里屋跑出来,蹦着要拿王爷爹手里的请帖:“玉藻就是我,是不是给我的?”
闺女收到的请帖规格居然还高过做爹的,完颜宗弼自然要盘问来龙去脉,柔嘉在知道自己昨日遇上的婆婆居然是当今太后,也被吓了一跳,看来大街上的老太太不能随便乱扶。
幸好这个丫头还不算太笨,懂得遮掩身份,纵是如此,金兀术仍旧板起面孔,将小郡主好生训斥了一顿。他银子也给了,保护的侍卫也派了,她居然还能撩上大宋太后。
刚才乌凌还听见王爷正教训小郡主呢,一刻钟后,等他来禀告车马已备妥,再度行至王爷房间,就瞧见郡主小小身形,坐在爹爹腿上,委屈的抽抽搭搭。平日里杀伐决断的四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