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百人,就只为了——他于夜雨中,那凝眉的一瞬。
沈少堂听田小田啰嗦完,心尖上忍不住微微地一动。
他俯下身来,仔仔细细地看她。
她倦意十足,发际濡湿,但眉睫弯弯,睡意纯真的像个孩子。
他忍不住轻轻地抬起手来,轻抚她额际细碎的软发……那茸茸的发尾扫过他的掌心,真的那般软糯,像是柔软的孩子……
沈少堂低吟:“软软……”
田小田偷笑,拔腿跑了。
沈少堂忍不住轻轻,靠近……
白软软歪头轻睡着,忽然嘴里冒出一句梦话:“……母后,儿媳还有一盘油炸黄金臭豆腐!……好吃!嗯嗯嗯……”
沈少堂差点一头栽在地上。
咳咳,算了,今天不是个啥啥的好日子。
*
入了夜。
沈少堂终于处理完一切事务,回到崇阳殿。
更衣阁中,田小田一边打瞌睡,一边跪地给沈少堂解衣衫。
沈少堂又立于铜镜前,微微展开手掌。
掌心里,正是一枚祖母绿的翡翠戒指。文太后一直戴在手指,搓来搓去的那一枚。
是宴席过后,文太后于太后宫中,一口饮尽了那碗黄金豆腐羹,将沈少堂叫进了宫中,母子二人未曾说上一句话,太后娘妨便将手上的这枚祖母绿的戒指,脱给了沈少堂。沈少堂只觉得眼窝一热。
因为他清楚的记得,这枚祖母绿的戒指,乃是先帝文皇帝所御赐,交于文太后便是令她“见此如见文皇帝”,以行太后监国临政之职。而数年之来,文太后也一直尽忠尽职地行使着她的“临国太后”之职责,无论事务大小,她皆要参上一脚。而现在,她竟将这枚祖母绿戒指脱下,交给了沈少堂。莫不是说明,文太后已一心放下了太后监国之心,要将真正的军国大权,交还他这名已登基十年的少帝了?
又或者,她终于能放下十数年前的“母、子”之结,承认他这个当朝天子了?
沈少堂心头,一片说不清道不明的微乱。
正在田小田又趴在他身前伸长了手掌为他解腰带之时——
砰!
崇阳殿的大门,忽然被人一撞!
田小田可生生被吓了一大跳,又差点一头撞进沈少帝的小腹中去。还好堂堂大齐少帝一个眼疾手快,一手挡在自己的“要害”前,田小田一头便栽在了祖母绿戒指上!
皇后白软软,站在沈少堂面前。
堂堂大齐少帝一手接着田小田,一脸镇定:“皇后,怎么了?”
软软睡眼迷蒙地看着他,声线性.感地:“陛下,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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