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哥尔查科夫不打算遂了她的心愿:“他前几天被人打劫了。”
“哈?”目瞪口呆的奥蒂莉亚差点不慎把怀里的玛丽扔到炉子边上,堂堂俄国大公,皇帝的亲弟弟,竟然被人打劫了!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要是有人告诉自己威廉亲王被人抢劫了,自己一定会以为这是天方夜谭的。
“他是在晚上徒步穿过冰封的涅瓦河时被人抢劫的。劫匪抢走了他那漂亮的毛皮斗篷,还忠告他赶快回家,不然寒冷对他来说是很危险的。然而他回家后还是发起了烧,一直病到了现在。”
伶牙俐齿如奥蒂莉亚,一时间都不知是该表示滑稽,还是该表示沉痛:“贵国的治安……亟待加强啊。”
“所以夫人务必要注意安全,尤其是在您还带着玛丽小姐的情况下。”哥尔查科夫伸手接过玛丽,免得奥蒂莉亚再把她滑到什么地方。不过玛丽只乖巧地在哥尔查科夫腿上坐了不到五分钟,然后便开始好奇地挥着小手,去摘他的金丝眼镜,后者只好努力抬头,避开她的魔爪。
自从丈夫去世后,皇太后夏洛特的思乡病就日益严重起来。她想念任何来自故乡的人或物,她的梦里时常出现自己年少时在东普鲁士玩耍的场景。她渴望能有个家乡人和她谈谈天,说说话,但普鲁士驻俄大使维尔特却不令她满意。
“皇太后和维尔特先生说不到一起去,我得不敬地说一句,维尔特先生一心要在外交上大展才华,就连和皇太后谈话都显得敷衍。”夏洛特的侍读女官瓦尔法拉·奈莉多娃忠实地回答着沙皇亚历山大的问话。她是老沙皇尼古拉的情妇,现在却奇迹般地和夏洛特相处融洽。
“请您去告诉太后,俾斯麦夫人一行不日就到,哥尔查科夫亲自去迎接的,他做事从来是妥帖的。”年轻的沙皇口中说的温和,心里颇有几分惶恐,因为御医明确提醒过他,皇太后的身体状况十分不好,甚至隐晦地表明她并没有几年的寿命了。无论如何,沙皇都不希望他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既失去父亲又失去母亲,如果一个来自太后故乡的人能让她活泼欢快起来,他甚至乐意将她奉为上宾。
无数的桥梁,数不清的雕塑,这是奥蒂莉亚对彼得堡,这座被誉为“北方威尼斯”的城市的第一印象。马车驶过遍布着巴洛克风格建筑的街道,行人们纷纷避让着这装饰华丽,一看就是贵人所乘的车子。
“那是为老沙皇所建的青铜雕像,再过几个月就能彻底竣工了。”当马车经过马林斯基广场时,哥尔查科夫指着窗外即将竣工的巨大雕像,示意奥蒂莉亚去看。后者忙把玛丽也举起来,和她一起向窗外望去。雕像上的沙皇骑坐在马上,手执军刀。马儿的四蹄有三蹄腾空,看起来仿佛随时要跃上疆场似的。这的确是奥蒂莉亚见过的最为华丽雕像了。
“不知这是哪位设计师的作品,可以称得上人类艺术的杰作了!”
“这是德·蒙费朗先生的杰作,他虽然是法国人,但现在也算得上半个俄国人了。”
“真应该和他见上一面的。”
“机会多得很,陛下还在委托他修建伊萨基辅教堂,在宫里会有很多机会见到他。”哥尔查科夫指指雕像后面那工程宏伟的教堂,奥蒂莉亚惊叹于教堂规模之大,同时也在心中留下了一个印象——这真是一个处处喜欢“大”的民族。
“在俄国,再没有什么比涅瓦街更好的地方了,这是彼得堡的灵魂,是它亘古的心脏。”哥尔查科夫是个称职的导游,当马车转到涅瓦大街时,他便指点着窗外的景物,向奥蒂莉亚母女一一讲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