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教堂的正门在哪里?”玛丽好奇地探着小脑袋找啊找,差点把鼻子压扁在玻璃上。
“哦,亲爱的,那又有谁会去关心呢?”哥尔查科夫稍稍把玛丽拉开一些,免得她整个人贴在车窗上。
“那是个天主教堂吗?”玛丽歪着小脑袋,注意到了一栋黄色教堂圆顶上不同于东正教的十字。
“那是圣凯瑟琳天主教堂,里面盛放着最后一代波兰国王波尼亚托夫斯基的灵柩。”
“咦?那个女皇的情人吗?”玛丽的嘴里突然蹦出这么一句,险些惊掉了哥尔查科夫的眼镜,他谴责地看着奥蒂莉亚:
“可不该教这些东西给这么小的孩子呀,夫人。”
“我没教……”奥蒂莉亚同样目瞪口呆,暗暗在心里痛骂妹妹不教玛丽点好的。远在波美拉尼亚的玛尔维妮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
“我从故事书里看来的。”玛丽骄傲地一挺胸脯,哥尔查科夫和奥蒂莉亚面面相觑:好像我们在这个岁数还只会看童话吧?
“贵国的儿童书发展真是远胜我国。”哥尔查科夫干巴巴地咧咧嘴,奥蒂莉亚一脸惊魂未定:
“我过去对此毫无关注,看来以后需要多加注意。”
幸而马车很快停在了阿尼奇科夫宫附近,哥尔查科夫庆幸自己不必再忍受这份尴尬,想想如果自己要给这母女俩讲讲阿尼奇科夫宫的历史,那一定会成为自己人生中最尴尬的几个瞬间之一。想想这座宫殿先是被伊丽莎白女皇送给了情夫拉祖莫夫斯基,后来又被叶卡捷琳娜二世送给了波将金,直到波将金去世才又收归王室,梳理到这里,哥尔查科夫都在心中怨念,为什么历史上自家的女皇们总有这么多情人,讲给外国人的时候还真的是容易尴尬啊。
“夫人来的真是时候,太后一个月前还在城外休养身体,如今刚回来不久。”哥尔查科夫扶着奥蒂莉亚下了马车,后者如今已经习惯了众多仆从环绕的场景,“虽然这样不合礼仪,但我想请您体谅,太后实在太想见到您和玛丽小姐,所以请您稍作休息后便先去见她吧,她着实盼望着您的到来。”
哥尔查科夫的话语如此谦逊有礼,奥蒂莉亚自然无不从命:“能得到太后的惦念,就是我们母女最大的荣幸了。”
于是她匆匆梳洗打扮一番,换上银色镶金边的长裙,用缀着许多钻石的发带挽好头发,又喝了点温热的饮料,便携着玛丽,随哥尔查科夫去面见夏洛特太后。
“我以为太后会在冬宫。”诚然阿尼奇科夫宫也是华丽宏伟的,但它富于生活气息,而不具备冬宫那样浓烈的政治含义。
“太后对冬宫始终心有余悸。老皇帝即位之初就遭遇了十二月党人的叛乱,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她始终不能对此释怀。”哥尔查科夫轻声细语地解释着。
“皇后也在这里吗?”虽然在法兰克福的时候见过不少小国君主,但他们的宫室无论如何不能和俄国的相提并论,奥蒂莉亚一时间竟感到了些许久违的紧张,她甚至想起了自己幼时面见国王腓特烈·威廉三世时的情景。毕竟自己现在可说是无依无靠,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夏洛特那虚无缥缈的好感了。
“亲爱的瓦尔法拉·阿卡德耶夫娜,请问陛下还在午睡吗?”哥尔查科夫引着奥蒂莉亚母女来到会客厅前,恰好遇到一位退出来的女士。奥蒂莉亚看到哥尔查科夫用极其温和的语气轻柔地向她询问着。
“尊敬的亚历山大·米哈伊洛维奇,”被称作瓦尔法拉的女士有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