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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墙回以微笑:“你去招呼别的客人吧,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小厮把毛巾往手臂上一搭,笑着应:“得嘞!”
听雨社每周日下午五点都会特意开设一场由两位台柱子主唱的戏,门票价格挺高,却也一票难求。
当然,价格这么高,质量也不能差。
现在不过才上午十点,戏园子里已经忙起来了。
虽说下午有专场,但戏园子养着这么多人,大家都要吃饭,也不可能让别的人都只拿钱不干活。
下午是台柱子的专场,上午则是听雨社新人的专场。
新人质量不差,功底也挺好,但毕竟是新人,再好也比不上舞台经验更丰富的老人们。
大家都是从新人过来的,谁也不能例外。
新人的专场门票就很便宜,所以多得是人来看。
比如平日里在听雨社外面摆摊算卦的刘半仙,巷子口卖假药的董牙子,还有巷子里唯一的乞丐王叫花。
当然也不都是这种特殊职业的人,其余大部分都是五六十岁的大爷大妈,送完孙子孙女上学,刚好来听戏。
南墙从院子里池塘上的小桥走过去,进了一处弯折的回廊。
在回廊的拐弯处,直接上二楼。
池豫的办公室门关着,南墙也没敲门,捏着门把手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听雨社是古色古香的院子,门也是古代糊纸的木门,南墙把门推开的时候,发出吱呀一声响。
就在这声响中,池豫抬起头。
“你来了,”池豫冲她笑了笑,低头看表,“今天来得还挺早。”
他坐在一方长条案几后面,身体前倾,左手臂横搁在桌面上,自己和自己在下棋。
曾经浸身于黑暗中的人,如今穿着一件白色纯棉衬衫,闲闲散散的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和自己下棋,就像是从未见过黑暗的样子,干净的让人心生欢喜。
“嗯。”
南墙轻声应了,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自然而然的陪他下棋。
“我刚刚顺便看了一眼,他们已经都很优秀了,打算什么时候给他们升个级?”
池豫走了一子,淡定应到:“还不够。”
南墙轻嘲:“你还真苛刻。”
“我这是为了他们好,”池豫说,“如果现在就觉得他们够好了,万一他们出个什么岔子,可没人给他们擦屁股。”
“你不负责么?”
“我负责?”池豫看了她一眼,有点好笑,“我只负责帮秦爷守好听雨社,其他的,不是我该操心的事。”
南墙默默点评:“冷血。”
“真要这么说也可以,”池豫又走一子,笑起来:“我赢了。”
南墙看了看棋局,已经被他给堵死了,她无奈地说:“……总是输给你。”
“你自己不忍心,非要让路给我,”池豫顿了顿,开始收拾残局,“不赢岂不是不给你面子。”
南墙有点脸热,微微错开了眼神。
她的确是故意放水的,虽然已经尽量不让他看出来,但却总是骗不了他。
下棋这件事,她师从她外公,向来是难逢敌手。
而池豫作为一个早些年靠双手拼天下的人,压根儿就没怎么接触过下棋,还是从救了听雨社秦爷以后才慢慢开始接触这些东西。
他人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