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小友有所不知,我朝官与吏是两条路。捕快是吏,从吏转官并非没有却需御赐官职,一年又有几位捕快有此机缘?吏的薪资几何全凭长官做主,所以各地都不相同。因此,刑捕快不求遥不可及的御赐官职,只求财源滚滚才是活得实在。”
青观主笑着伸手止住了月枕石的未尽之言,“贫道猜到月小友在顾虑什么,但刑捕快是一名捕快,所以有案子上门并无不妥。何况财门钝驴最讲究的是一个胖字,画虎画皮但最重要的还是画出它的内在精髓,青羊宫的两头羊一瘦一胖相得益彰,可见月小友深得‘胖’的精髓。”
“刑捕快既是曾与白毛同路而行觉得它很有灵气,更想求一味钝驴的精髓,那么又何惧以白毛为原型入画。这点贫道与苏师侄的看法不同,很多事情不是避就能避过的,命里该来的总会来。白毛之能,未尝不好。”
月枕石几欲张嘴只觉槽多无口不知从何说起,不谈青观主的最后一句话,必须要问一句什么叫做她深得胖的精髓?
“以月小友这般的画法,如果愿意多画几张,在腊月里随手赚几十两银子不成问题。”
青观主也不追问月枕石到底画不画,只说了手绘年画的市价几何,就请尚且有一肚子话要说的月枕石先行一步离开。他看着月枕石跨出殿门,再是低头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掌纹。命运二字过于深奥,劫数与定数是避不过的,不论前途如何唯有迎头而上。
展昭远远就见月枕石手持一只鲤鱼结穿过回廊,她嘟着嘴似是疑惑地打量着绳结。“怎么了?你这样不解地看着这只鲤鱼结,难道它是寒假的功课?”
“展大哥,你看这条鱼很胖吧?前唐以胖为美,而今那股审美的遗风犹存。”月枕石摇了摇头,“编鲤鱼要胖的,画驴也要胖的,吃羊也选胖的。人把对胖与福的渴求都藏到了动物身上,还真是不够坦诚。”
展昭不明就里地眨了眨眼,“你是从何而来的感概?”
“青观主说我深得胖的精髓。”月枕石想要做一位身材匀称的瘦子,这只能以双重标准的审美要求人与动物了,她再看了一眼展昭,“人还是瘦一些漂亮。”
展昭听得更加糊涂,月枕石与胖沾不上边,怎么就深得胖的精髓了?
月枕石看到展昭懵了是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把青观主刚刚灌给她的一脑袋雾水转移到了他人身上,自己不由得就生出了一种完满感。“展大哥慢慢想,我先回房了。”
展昭没有完全被绕进去,而见月枕石眼中带笑,他只能无奈地也笑了。当下,他真是想揉一把月枕石的头发,让眼前人不再以绕晕他为乐。
不过,展昭到底克制住了伸手的冲动,转而说起原本的来意。“小月是否想去走一趟眉州?师父说起想要喝眉山酒,而眉州的书籍较成都而言便宜。反正都放假了,趁着春节未至,冬游一程去淘几本书也不错。”
此话还有后半句。胡舟说平日得了月枕石做的几顿美食,又得青羊宫道士关照,那么他们师徒逢年过节也该送些年礼,他一把老骨头老腿不想再往外跑。都说弟子服其劳,展昭该为代为挑选一二年礼送人才好。
成都府里店铺林立确实什么东西都不缺,但总要选一些府城里不常见的特长才好,比如说以眉州山泉酿的酒,比如说山崖间的野蜂蜜,这些都到眉州去购买相对便宜一些。
“前几日刑捕快来找过我,听说你忙着温书就未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