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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


    两个人都要杀,既是为公锄奸,又是为私清理门户,只是先动纪云卿,当然还有一点私心——汪曼春就是纪云卿的干女儿,她能进76号,得南田洋子赏识,在上海滩嚣张跋扈,与汪芙蕖这个道貌岸然的假道学没太大关系,都是借着这个干爹的势。

    纪云卿年事甚高,在女人上已经力不从心,一改往日张扬,深居简出,除了听戏,剩下唯一一个爱好便是泡澡堂子了,他爱摆排场,凡要去泡澡之时都是前呼后拥兴师动众,包了场子,里里外外都让自己人围上,当日澡堂便只做他一单生意。

    会乐里这家新开的澡堂,规模大设施全,服务也殷勤,旁边妓院星罗棋布,来往的都是三教九流,生意特别好,纪云卿近来隔三差五便要去一次,妙芳早就打听过,纪云卿泡澡是有一套自己的讲究,要花上几个小时,半下午出门,冲个水,搓了背,按个摩,还要蒸一蒸热气,全身都松快了,再冲了水,睡一觉,才摇摇晃晃地出来,慢慢悠悠吃个饭,到兰心大戏院看戏。

    今日便是他泡澡堂子的日子,而这条弄堂不远就是那家澡堂的后门。

    这家堂子背后有张肃林的份子,自然没人敢上门找不自在,纪云卿又是来惯了的,跟来的手下那帮瘪三混混也十分放松,呼三喝四吊儿郎当地来往走动,妙芳从后门进去,随手从库房里端了一盘干净毛巾,低着头用盘子挡着脸,又是三四十岁婆姨的装扮,畏缩小心的样子完全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

    纪云卿正好才刚进了热蒸房。

    澡堂里的空间多都是连通而空阔,只有热蒸房是相对封闭的,也许有些事情冥冥中自有天意,也是他的命数到了,才有这么天时地利的机会。

    妙芳暗暗把精神绷到极致,推门进去,满屋的湿热之气扑面而来,让人口鼻一闷。正好看见了纪云卿正靠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嘴里模糊地哼着什么曲子,十分惬意,听到周遭动静也不曾睁眼。

    纪云卿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毛巾,露出那白花花松垮垮皱纹纵横的老迈身体,这个老流氓已经70岁了,垂垂老矣,却老而不死,上蹿下跳,借着拍日本人马屁得势大肆敛财,她心中大叹伤眼,把那盘毛巾放下,手中兀然多了一个小瓶子。

    □□剧毒,无色无味,且极易挥发,这是重庆方面为了军统和中统特工执行刺杀任务而特制的,这次行动虽是程妙芳自己动手,却通过宁秋雨的关系,弄到军统的药,按原计划,还要动用军统人员,挂一个军统“锄奸”的名头。

    不动声色地把液体倒在热管附近,赶忙转身退了出去——开玩笑,这玩意只要一点点就要人命了。

    从后门退出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弄堂里愈发僻静无人了,只有饭菜的香味和模糊的声音隔墙隔窗而来。

    深嗅一口气,这便是万家灯火的味道,这便是自己为之出生入死,游走在黑暗边缘,想要守护的味道。

    她走到茶馆包厢的窗下,伸手抓住窗缘,脚下一蹭,身子一荡,便利落地翻窗而入。

    接着便是换衣换妆,把自己捯饬利落,然后揉着眼打开门,打了个哈欠:“说喝茶,却困了一觉,倒也是浮生偷得半日闲——走罢,说是这附近新开了个鲁菜馆,味儿不错,大家晚上一起喝两杯。”

    杀人的滋味并不好,即使是站在大义的立场上,剥夺他人的生命也是越过自己的底线的,而她一面不断坚固这个底线的夯基,拼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希望自己不会成为一个弑杀的变态,一面却又一次次突破底线,游走在黑暗边缘。

    确实有十分矫情,想要去喝一杯的时候,可是,也只能是一杯罢了。

    几个手下自然连声应是,自有人去前台会了帐,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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