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老头闻言都打了个哆嗦,看来这个76号的恶名,都能治小儿夜啼了。
明堂不愧是老狐狸,秒秒钟领会了,故作懵懂:“你说明楼?”
“是啊,你不知道?”妙芳一脸惊讶,然后立马做佩服状,马屁来一个,“明长官真是太低调了。”又立马拍拍他的肩,一锤定音,“我们也不要为难李家诸位了,就用我的办法,皆大欢喜!”
说着便转头对目瞪口呆的老头们说:“事情圆满解决,那么众位叔伯,我们就不打扰……”
世界变得太快,老头们完全愣在那里,也不知事情怎么会一下子就变成这样,看到两人就要告辞,其中领头的那个终于反应过来,冲上去一把拉住明堂的袖子,涎着脸笑:“哎等等,等等等等,明兄……”
妙芳一笑,就走出厅堂,不耐烦看这群人趋炎附势的嘴脸。
晚上明堂在松鹤楼宴请妙芳以作答谢。
菜是正宗的苏州菜,酒足饭饱,宾客尽欢,之后,明堂和妙芳分别上了自己的车,返回上海。
车子一前一后出城,一会儿之后,妙芳的车落在后面便不见了。
“先生,程小姐的车……”司机几次看了后视镜之后,迟疑地问自家老板。
“你不用管,”司机也是可靠的人,明堂的压低声音嘱咐,“记住,今天晚上,程小姐的车一直都跟在我们后面。”
那厢程妙芳开着车出了老城,一拐弯,就往火车站方向驶去。
说是“苏州火车站”,其实火车站坐落在吴县,虽然不远,但和上海是南辕北辙的方向。
苏州火车站,恰好她还挺熟的,毕竟不论是不是日占时期,上海都管得严,而且人多嘴杂,有些私货不方便,就从苏州走。
火车站前的广场十分空旷,火车站里的守卫,看来比平时严些,多了两支日军小队,二十几个人,不过已是深夜,大家都十分困顿,巡逻也是无精打采的。
妙芳假装路过,驾着车慢慢地从站前开了一次,又绕了一圈,回到广场边的某个角落,把车停下,静静等待。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火车从北京发车,到站的时间是半夜一点半,这趟专列上有一个重要人物,日本陆军少将小林一男因在前几战中调遣得当,功勋优异,奉调令从内蒙古出发,驰援华南战场,苏州只是中间站,他要在这里转道上海,短暂停留后,从上海往广州进发。
还有半个小时。
妙芳一个一个从空间箱子里掏出□□,拔掉保险栓后,估摸着延时走了一半,又塞回箱子里——玩得就是心跳。又把空间里的几把枪都上满子弹,上好镗,继续静静等待。
可是到了一点半,火车进站时应该响起的汽笛声却迟迟没有响起。现在的前后两个小时,只有这一列火车到站,所以很好辨认。
“情报有误?”妙芳借着车窗外的微光不断看表,已经迟了二十分钟,不由有些心急,嘀咕了一句,“还是路况不好火车误点?不会半路上被哪边截胡了吧?”
这条消息是工产国际那条线上来的,内蒙古和东北三省靠近苏联,工产国际相对渗透较多,基础好,情报掌控得也不错,虽然明堂都不知道这条消息最后到了程妙芳这儿,但也不妨碍这只老狐狸隐约感觉到她的身份有点意思,大家都是心照不宣而已。
回了上海就缩手缩脚,连干掉个人都怕暴露,还要用毒……程妙芳还是喜欢大开大阖的蛮干风格,像明楼他们那样弯弯绕绕运筹帷幄玩弄人心杀人于无形,不好意思,智商渣到了一百年前还是智商渣,长进不了,妙芳触到了心事,不由自嘲地笑笑,本就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