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诧异,讥诮。
“你觉得,程妙芳这个人……”
“她不简单,”汪曼春一字一句,“至少,绝不是青帮混混头子这么简单,不过,据我所知,杜镛对她的恩义并不是虚假的面子情,以杜镛和□□之间的血仇,我更倾向于她可能是军统或者中统分子,至少,应该是和重庆关系是十分密切的。”
得到了和自己相合的答案,藤田又露出一丝僵硬的笑容:“那么,明先生的大姐,明镜呢?”
恨意直冲肺腑,这十年来,她一直恨,恨明汪两家是死仇,恨明镜棒打鸳鸯,恨明镜咒她辱她,而此刻,尤甚。
“虽然没有什么直接有力的证据,但从一些蛛丝马迹来看,”汪曼春咬着牙说,“共**产**党。”
“若真如你所言,我们志同道合,我诛锄异己,你踢开绊脚石,明镜,程妙芳,我都可以让明先生永远都不知道那是你的杰作——”藤田冷硬的脸上泛起光泽,“只要你能拿到切实的证据。”
不能,不能失去,不能再失去!汪曼春捏紧了拳头,恨意翻腾,没有人,没有人可以从她身边夺走师哥!如果有,那就要了她的命!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汪曼春憔悴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你获得荣誉和权利,我得到爱情。”
“我有一个帮助你的办法,一枚绝好的棋子,只看你怎么用了,”藤田掀开底牌,“孤狼。”
新年伊始,万象更新,藤田却觉得自己吞了一只苍蝇,还是从粪坑里飞出来的。
上午才向汪曼春夸下海口,两人憧憬了美好的未来,到了傍晚,他就得到“孤狼”进了76号的消息——
大年初一一大早,程妙芳大摇大摆地走进76号,跟着进来的手下把捆成粽子的阿桂往地上一扔:“这人,给你们玩玩。”
“怎么,这老婆子是军统?中统?工党?”正在为调查汪芙蕖遇刺一案焦头烂额的梁仲春闻声跑出来,一头雾水地看着地上衣衫凌乱头发花白的婆姨。
阿桂嘴里塞着一坨臭袜子,呜呜直叫——这袜子,是妙芳叫了一群手下,让他们自己推举,谁的脚最臭,特意选出来的。
程妙芳大大咧咧地说:“都不是,”又怼了一句,“嗨我说,你们76号抓人还需要问为什么?”
扎心了老铁,梁仲春苦笑,程妙芳这女人就是有种一不合她心意就把天聊死的本领,好吧,他早就见识过很多次了。
“随便按个名头吧,偷东西?”妙芳在椅子上坐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手包上的扣饰,好闪亮哦,“这你们应该比我擅长。”
童虎——梁仲春相好的弟弟,也算是小舅子,假公济私塞进来的草包不服气地说:“这是76号,不是巡捕房警察署!”
妙芳斜睨了他一眼,看着梁仲春,似笑非笑地不说话。
梁仲春虎着脸瞪了童虎一眼,对妙芳笑得讨好:“一点小事嘛,就算看明长官和阿诚兄弟的面子,到底要怎么做,程小姐说出来,我梁某人照办就是了。”
“这人呢,是你们明长官家的帮佣,不,说错了,是以前在他家做过帮佣,心坏得很,犯了错被辞退了,”妙芳看着阿桂那要喷出火来的眼神,不紧不慢地说,“不过那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贱人以前打过我,她仗着是大人下手那个狠啊,我那时才十岁出头,被打得鼻青脸肿,还被抓得一道一道的,我呢,特别记仇,现在落我手里了,特高科我看她也没资格去,就送来这里开开眼界,让她试试你们76号的十八般手段,梁处长,别让我失望啊,也别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