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繁华翠珑的大韩国都里此时却如同炼狱一般。
而极远处的高崖上却立着一名持着长剑的粉裾女子,脚下冷漠地踩着炼狱般的都城,衣袂临风,冷面朝天。
身披黑色大氅的银发男人静默地立在她身侧,看她在沉默地立了许久之后,却突然猛地伸手捂住心口,全身颤抖着剧烈地痉挛起来。
男人猛地伸手将她揽住,然而手下却传来单薄至极的触感,几乎叫他只片刻便紧皱起了眉峰。
他开了开口正待要说什么,却蓦然听见女子突然撕心裂肺地嘶吼起来:
“他死了!!!”
向来血亲最是浓厚,更何况那是她浅短韶华里流光溢彩的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
心底像是被狠狠地撕裂了一部分般,她从来没有那么清晰地感受过生命被抽离的剧烈疼痛感。
额际划下大滴大滴的冷汗,她嘶吼着跪倒在地,脑中却想起记忆中那人温存的戏语与怀抱,突然便忍不住大哭出声来:
“哥哥他……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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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手里的茶盏蓦地摔到了地上。
绿衣少年看着那地上的碎片愣了愣,顿了好一会儿,才深吸了一口气按住心底升起来的那股巨大心悸感,转身找来扫帚将茶盏扫出了门去。
接着他坐回了案前,捧起方才没读完的《国殇》继续读了起来。
“……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诵读间天上又下起了雨,少年侧头望了望窗外一望无垠的暗寂桑海,嘴上笑了笑,撇了撇头自言自语道:“又变天了。”
说着伸手关了窗,回身眉目温文地望了望西方,才又道,
“那路途如此遥远,希望韩兄不要忘了回来的路……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