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都王就是大越唯一异姓王裴如海,也是当朝皇后裴慕婵的父亲。当年越帝篡权夺位的时候,受尽天下人的唾骂,便是他勇敢站出来,利用他在几大豪族中的强悍地位,将其挨个说服,为越帝笼络了不少臣服之心。因而,大越能有今天的稳固,此人功不可没。
越帝深知这点,在登基的次年,便将他封王,还赐予丹书铁券。有丹书铁券在手,裴如海纵然犯下滔天大罪,都能得到赦免。裴如海得了丹书铁券,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较之以往,更加乖张倨傲。很多时候,见了越帝和太后,也懒得行礼。偏偏越帝和太后还忍气吞声,依旧对他以礼相待。久而久之,天下间,便有了“裴家与慕容,共分天下”的传言,是皇家也不敢得罪的人物。
太后的女官,想要从裴如海手里接过那匣子,裴如海手上却巧妙地一转,避开了她的动作。女官顿时面色凄惶,双手悬在那里,既不敢收回,也不敢再有进一步的举动。
裴如海自顾自地打开匣子,将里面的东西亮了出来,“回太后,臣前几日得了这宝贝,想在今日作为寿礼献给太后。谁曾想,来的路上,竟然遇到一帮悍匪,想要从臣的手里,抢夺此物。此物虽是千百年前流传下来的古佛,颇有些灵气,却也不过是件佛宝而已。臣想不明白,此物为何会遭人这般抢夺。便将悍匪中的头目,审问了一番。因而迟了太后的寿宴。”
季筠心所在的位置,虽然不能将那匣子里放着的东西看个全貌,却还是窥见了一角。
竟然真的是那天在水月庵看到的那尊古佛!
敢从他手里抢夺宝物、又要他亲自审问的人,也绝非寻常的悍匪。难道这古佛,不是寻常宝物?
显然,太后也想到了这点,她慈霭笑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悍匪,竟然还要劳烦山都王亲自审问?”
“这帮悍匪,来自南明。”
裴如海的嗓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很快便引起众宾客一片哗然。众多宾客的眉宇间,甚至起了一抹忧色,有了“战事再起”的担忧。
越帝慕容涵当年篡权夺位时,将身在京城的皇室宗亲都赶尽杀绝。偏偏那时候,有个不受宠的王爷被流放到边关驻守,惊闻京中巨变,便联合周边几地城防,据地固守。那地方占尽地利,慕容涵久攻不下,想着京中朝局不稳,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不宜再兴战事,也就放弃了。当时据地固守的王爷虞承志,在当地自立为王,所占领的地方,也成了如今的小国——南明。
“南明?”越帝脸色一变,“他们来做什么?就为了抢这……古佛?”越帝实在看不出这古佛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何他们要这般劳师动众地抢夺?难道这是他们打算卷土重来的预兆?
“皇上有所不知。”裴如海将古佛完全从匣子里拿出来,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那来自南明的逆贼说,这旃檀古佛,在一千多年前,还是一件寻常的佛宝。唯一的价值,也不过是供奉在寺庙中供人礼拜而已。自从有位仙子降临凡间,将来自天界的一本《九畴龙书》封印在了其中,这佛宝便有了非凡的意义。一个能够决定——江山归于谁——的意义。”
裴如海觑着越帝的表情,将“江山归于谁”那几个字咬得特别清晰。
果然看见越帝阴沉了脸,声音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不过是一段未经证实的传说,有何意义?这天下,本来就是朕的天下,还能由一尊古佛来决定不成?自古佛有灵性,倒是真的。母后礼佛多年,既然是送给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