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昭呲牙张目,汹汹盛怒,妇妸跪在地上,缩成一团,哀哀哭泣。
“贱人,你还妄想侍寝?孤王对你已是恩待。对于孤王,你是不忠臣子,对于夫君,你是不义之妾,对于你的父亲,你是不孝之女,象你这般不忠不义不孝之人,还痴心妄想侍寝,廉耻何在?莫要玷污孤王的清白?赶快退下,孤王不想见到你!”
好儿赶忙行礼,劝慰,“大王息怒,妸姐姐对大王乃是一片真心!如今,她孤苦伶仃,亦是可怜,还请大王体恤她一点,莫要再责怪她才是!”
子昭怒气并未减少,指着好儿,怒道,“都是你干的好事。”说完气冲冲甩手离开了。
好儿愣了一会儿,又去搀扶地上蜷缩一团的妇妸。妇妸却闪开她的手,自己起身,埋着头匆匆离开了。
室内只留下好儿,兀自呆呆出神。紫荆和连翘躲在一旁,不敢近前。
良久,木槿轻轻走过来,说,“王后,人都走了,您也歇息吧!”
一连多日,子昭都没有来紫坤宫,妇妸也没有露面。
好儿亦不好意思去看妇妸,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如何面对她。
有时在园子遇见妇妸,不免有点小尴尬。妇妸依然会谦谦一礼,低眉顺目,安静的如水一般,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倒是好儿,感觉有些对不起她。两人闲聊几句,便擦身而过。
子昭再也没有来紫坤宫,好儿笃定了心思,决不会主动去道歉。她无法说服子昭,但又觉得妇妸可怜。
这煌煌世间,她忽然觉得有点难于应付了。
一日,好儿正在宫中闲坐,忽然紫荆慌张跑进来,说大王来了。
好儿心内暗喜,决意不搭理他,于是赶忙躺上床榻,佯装身子不适。木槿替好儿盖了毯子。
子昭进来了,木槿正想上前禀报王后病了,子昭却哭咧咧喊了一声,“好儿,孤王该怎么办?”
好儿正背对着他,此刻,她坚硬的心却被子昭的话融化了,适才打算不理他的心思瞬时无影无踪。
她赶紧扭头,望见子昭含泪的双眸,还有凄惶的眼神。这是好儿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无助的模样。
好儿慌的赶紧从床榻上下来,急问,“大王,究竟发生了何事?”
子昭的眼泪竟涌出来,一把抓住好儿的手,如同孩子一般恸哭,“医师说甘卿不行了,他就要离开孤王了。”
子昭呜咽着说,“孤王视甘卿为君父,没有甘卿,何有孤王?是甘卿费尽周折,把孤从民间带回宫中,是甘卿助孤承继王位。自继位以来,甘卿忠心耿耿,呕心沥血辅佐孤王,铲除异己,才使天下初定。孤王离不开甘卿,没有了甘卿,孤王犹如失去了左膀右臂,该如何自处?”
子昭一番话,说的好儿的心都碎了。
“大王,莫要伤心,你还有好儿,好儿会永远陪伴大王的。”
但子昭依然泪如雨下,“甘卿要离开孤王了,孤王真的很怕!你不要离开孤王!”
好儿紧紧搂住他,第一次感觉他原来如此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