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年前,宁妃死后,这个孩子就被养在了顾府,不是谁要他去,而是他要自己住进去。
谁也想不到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在面对自己被顾仲杀死后,没有哭闹,反而十分冷静的说自己要住到他的府邸。
那时,太轩帝恨不得自己一剑砍死这个孩子,也幸亏他自己提出要出宫到顾仲的府邸去住,不然……
太轩帝本以为自己的噩梦就不会再来,丢掉江山的噩梦,在那个女人死后就不会来,但是在这个女人死后的第五年。
那些噩梦再次袭来,里面的主角换了人,但是不变的是死去的还是自己。
那是太轩帝在沈北湛出宫后第一次见他。
印象里的孩童,已经长成了结实的少年,穿着褐色的练功服,左手拿弓,右手搭箭,直中红心。
脸上已经没有了曾经单纯的笑容,冷淡的就像是一块石头。
他跪下身子,“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不再是父皇,那些幼年里的记忆在这几年里似乎早已经消失了,没有一点踪迹。跪在自己面前的人俨然是另一个陌生人。
“湛儿……”
“回皇上,草民沈北湛,愿意前去砚山,保我大夏江山”
那些磕在地上的头,像是在祈求,但更像是在离别,他们之间的父子情在这三个响头中已经了断无疑。
北方朔是在一炷香后才匆匆离开了太轩帝的住处。
刚刚转了个弯,就看到站在对面的宫女,那是顾南芳的亲信红菊。
“北方朔,我知道你离开这以后,第一个要到的地方绝对不是你的官署,但是我希望你记住我今天问你的是求子?恩……”
“臣记住了”
北方朔回忆了一下太轩帝的话,头皮一阵发麻,僵着身子走了过去。
“北方大人,我们家娘娘有请”红菊笑容标准,姿态规矩大方。
但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那不是在行礼,而是在逼迫,那姿势里端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不屑之意。
北方朔很熟悉这样的动作,那是自己第一次从皇上的房门出来,也是眼前的这人,就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弯着腰行礼,说娘娘有请。
现在算算,已经有不短的时日了吧,可这眼前的人似乎根本没有什么变化,即使是那发鬓倾斜的角度都似乎总是在低头时遮住自己眼前的蓝天。
长长的回廊,在这发鬓以后,就是黑压压的一片,没有尽头。
第一次的时候,自己还恭敬的行礼,但是现在,北方朔挺了挺自己的腰板,自己好歹也是这尚阳城里的三品大员。
军中粮草告急,这是打仗的大忌。
虽然现在塔图已经撤退,但是还不能保证他们就一定不会回来,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回京面圣。
而面圣的人只能是自己。
沈北湛靠在街角的砖墙上,看着远处的包子铺,那人今日不再穿红色的衣衫,有些不适应。
印象里,她总是喜欢这样的颜色,红红火火的像是一丛燃烧的火苗,让人忽视不得。
她今天穿的应该是一件男装,那样深褐色的料子,看起来很是粗糙,也不知道她穿的舒服不舒服,还有那衣服到底是谁的?
沈北湛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只记得自己来的时候,这墙壁上还有寒霜,现在这太阳似乎已经就要西去了。
“一一”沈北湛默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