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世家大族便暗暗揣测新阳光和湖阳公主在康平帝心中的分量,大家面上虽然故作矜持,但什么赏花宴,品茗会的帖子如雪花一般都飘到信阳候府去了。
湖阳公主与信阳候对于大家这种改变都不置可否,且因谢殊病了,湖阳公主的月份也大了,对于那些拜贴都一概不理,闭门谢客了。
谢殊坐在榻上,安王与谢殊的侄儿谢朗正在旁边下棋,谢殊有些百无聊赖,很想下榻玩耍,但是湖阳公主却是不肯,偏要他坐在榻上“好好”休养,还把谢朗派来监督他,谢殊很是无奈,却又觉着窝心。
前世作为纪暄和的时候,他父母早逝,萧元瑾是他那些年唯一的温暖,这一世,他虽也是少时就父母双亡,但却是有一对疼他入骨的兄嫂。
这一世,阿元和兄嫂都在他身边,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谢殊心想。
他又恢复了精神,认真看谢朗和安王下棋,见安王把谢朗逼进死胡同去了,他笑着道:“阿朗,要你何用,你连他都下不过。”
谢朗撇撇嘴道:“我自是没有小叔叔厉害,但要不是小叔叔你,我怎么会坐在这里等着安王杀我片甲不留。”
谢殊听了他这话,他也知谢朗是个坐不住的性子,便笑着道:“那叔叔向你赔罪,行了吧?”
谢朗听了谢殊这话便道:“这还差不多”,他两年纪相仿,又从小一起长大,说是叔侄,却是更像兄弟,说起话来,也都是没大没小的。
谢殊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便起身想去窗户那边透透气。
谢朗立即道:“你要干什么?阿娘说,你不能起床。”
谢殊翻了翻白眼,又伸了伸懒腰,顿时觉得全身都舒爽了一些,便对谢朗道:“躺床上都快要发霉了,我只是染了寒气,又不是瘫痪了,有必要这么浮夸么。”
谢朗心里也觉着湖阳公主的确是关心则乱,且也认为谢殊被困在这疏阁也的确是太可怜,便就转过身和安王下棋,没再说什么了。
谢殊便站在窗前,伸伸懒腰,然后再深呼吸几口窗外的新鲜空气,就在他活动筋骨的时候,却是见疏影阁对面的花圃里正有人往疏影楼这边走。
那女孩身量未足,梳着双丫髻,一身红衣,灿若烈火,一举一动都透着威仪,她正在往疏影阁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年岁差不多大的丫鬟,还有个侍卫。
谢殊只觉得心在狂跳,简直快要跳出来了,他赶紧转身,立马跑到床上坐着,装作一副很虚弱的样子来。
谢朗很是疑惑,便开口道:“小叔叔,不是要去窗边看看么,怎么又不看了,又去榻上躺着了?”
谢殊却是都不理他,只咳嗽几声,又“虚弱”的躺着了。
谢朗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安王这时对谢朗道:“阿朗,你去看看,外面到底是谁来了?”
谢朗赶紧出门看,他一出门凭栏眺望便呆住了,讷讷道:“哪儿来的这么好看的小娘子呢”,一见着卫衡话都不怎么会说了,红着一张脸,立在门边儿。
屋里的谢殊见着谢朗那个样子,觉着又好气又好笑,但他此时应当“虚弱”,便也不好中气十足地叫谢朗回来。
只是在心里暗骂谢朗这傻货。
卫衡走上阁楼,便见着一个十二三岁的,长得很是英气的小郎君红着脸站在门边儿上,看着自己,卫衡也没多想,便道:“我是重华公主,来看望谢二公子的。”
一句“重华公主”便将谢朗那颗春qing荡漾的芳心,炸成碎片,谢朗顿时抑郁了,可怜他的初恋还刚刚萌芽,便已经被扼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