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竹院里,伶俐儿走后。
姑娘们见池芊芊好脾气,就有人大着胆子问她:“郎君说的人是谁?”
池芊芊故意露出一副愁容,回答道:“他是御史大人的长孙。御史大人如今风头正劲,我家哪里得罪的起?”
她才将这样说,申屠忌就发出一声威胁似的冷哼。
池芊芊立刻没节操的改口,正气凛然地道:“阿兄莫气,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了。阿兄武功高强,有阿兄作靠山,哪个不长眼的胆敢欺负我?不过像我这样有格调有教养的人,是不屑做仗势欺人的事的!务必要不留瑕疵的解决此事!”
几个姑娘纷纷安慰池芊芊,叽叽喳喳地给她出主意。
“郎君勿要担心,即便方郎君知道了也无妨。方郎君最爱诗文,郎君赠他几句好诗,他便会喜的无可无不可。”
“或一副好字,亦可。”
池芊芊摊手道:“郎君我不学无术,既吟不了诗,字也难看的很。”
如此不以己短为耻,脸皮可真厚实!姑娘们痴笑作一团。
半晌,紫衣伎娘道:
“方郎君与含章卫少尉孙剪大人的兄弟,孙流光,乃是冤家对头。即便孙郎君遇着一件小小的倒霉事,方郎君也能当作下酒菜,取笑他足足三个月!”
含章卫,是先王留下的一把刀,负责卫宫守卫。含章卫的首领的官职是卫尉,乃九卿之一。少尉,是卫尉的副手。
孙流光是卫都凌阳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斗鸡走狗,无所不为,是雀翎坊的常客,出手阔绰,豪无人性。一言不合就砸银。据闻,他捧过的伎娘多如过江之鲫。
伎娘都爱他。甫一提及此人,气氛就分外热烈。紫衣伎娘遭到惨无人道的群体围攻。
“春儿,你到底是哪边的!”
“方谨那个假正经,给孙郎君提鞋都不配!”
“孙郎君给钱多爽快,哪像方谨,就是个抠门的活钱匣子!”
“对啊,睡完不给赏钱也就罢了,还爱写打油诗,倘若不爱惜,便恼羞成怒地将人贬到泥地里,好似自己的墨宝被玷污了一般。他当自己是大文豪一字千金吗?浪费笔纸钱!”
“说甚么,谁是孙郎君的敌人,便是他方谨的朋友。哈,好大的脸!怎的恩公上门时,他又不认账?说甚么,不与泼皮为伍。好似被泼皮所救的人不是他!”
池芊芊听得脑门疼,啪地一声打开折扇。世界顿时清静了。奈娘等人面面相觑,心里都又惊又怕,她们竟扔下郎君在一边,自己稀里糊涂的吵起来!回头想一想自己说出的话,几位伎娘心里悔得恨不能给自己的脑袋来一下。
池芊芊把折扇合起来,在手心一下一下地轻拍,表情似笑非笑地道:“知道郎君我最讨厌甚么样人吗?比我更豪的人。我倒要会一会这位孙郎君。”
伎娘们的神色迷惑又迟疑,豪是甚么意思,她们不太懂,但这并不妨碍她们理解整体的语意。她们害怕闯祸,于是想要劝阻。池芊芊却没有给她们说话的机会。她今日来到明月台,本打算从娜娘下手,哪料申屠忌横插一手。
申屠忌有精神上的洁癖,娜娘踩了他的雷点,a计划夭折,b计划启动。b计划的关键,就是孙流光。
池芊芊环视一圈,唇角一翘,笑吟吟地道:“都给郎君我端起来,拿出你们最美的仪态……别降了郎君我的格调哦。”
明明没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