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哭腔的声音像是无形触动什么开关一般,了尘的难民们突然疯了一般朝张昶甫涌过来,手上拿着扁担、石头、甚至是硬泥块地冲他打来,站在台上的柳二一颤,闭上眼不敢再看。
禁军,也是花费了很长时间,才将张昶甫其人从一群激愤的百姓中救下来。
“至于——”顾念看了看人群和百官:“你们所说的,靳始同谋逆,在家中私藏龙袍之事,朕也已经彻底查清,子宁,去取那两件物证来。”
得了命令的子宁带着两人,很快就抬出了那张八仙桌和龙袍来。
看了看百官的方向,顾念又转头对着凌衔并一众百姓说道:“这八仙桌是在你们所谓的密室中发现的,密室常年不用、上头落满了灰尘,龙袍却干净如斯,这难道不是后来放上去的么?”
“而桌子中间留下的印迹,表明原来此处还有一物,而此物的上方,还露出了一块被熏黑的天顶,朕猜测——这是一个香案,而非什么私藏龙袍的所在。”
翘了翘嘴角,顾念叫来了刑部尚书,示意他继续说。
刑部尚书也很快摆出了不少新的证据——任何人若想谋逆,而且做皇帝梦到了如此地步,藏住的龙袍应当每日都去摸一摸,不会任凭它放在落灰的桌案上。
而靳始同那件官邸,他很少回去,一年当中只怕也就三五次的时间。
据靳始同府上的三个仆役说,过去的一年中也就只有大年夜的那几天,靳始同留在了官邸里,同禁军统制等等几人,在府上用过一顿饺子。
书房里头的东西,靳始同自己都不清楚,而这些日子出入过书房的,也就只有那个鬼鬼祟祟的花匠,以及花匠的一个兄弟——帮靳始同抬轿子的轿夫。
那个轿夫,也被刑部尚书不远万里从他藏匿的老家带回了京。
面对刑部的审讯,轿夫也招供承认,他因为在除夕那夜替同乡来抬轿子,本听同乡所言以为这个靳姓大官是个会体恤人的,下雪天会叫他们先行。
没想,那日的靳始同劳累,竟然在轿子中睡着,害他们一行人走得十分艰难劳累。加之又被那从宫里来的指挥使吓了一通,这轿夫钱没有赚到反而还要赔损毁的轿子。
因故,怀恨在心,所以才为人利用,想要陷害靳始同解气。
轿夫的供认状纸刑部尚书也一并带来,一起带来的还有那个已经吓破了胆、不断哭喊着的花匠。
百官们噤若寒蝉,而顾念却骄傲地看向凌衔:“如此,叔叔你——还有什么话?”
“……”
凌衔被气得浑身发颤,他根本没想到小皇帝的心思如此缜密细腻,一小个突破口都能够被他撕扯出那么多的东西。
他看了一眼顾念身后百官的方向,咬了咬牙道:“就算如此,靳始同他弄权于上,乱调军队,之前害得右金吾卫损失惨重,令方笙涛伤残双腿,又与白袍将军勾结朋党。如此重罪,怎能轻判?”
几个在朝中早就被凌衔拉拢的官员此刻也坐不住了,他们知道凌衔一倒,自己也没好果子吃,也跟着起哄说靳始同“挟天子以令诸侯”:
“靳始同今日能够调动三军,又与方笙涛交好,明日就能私自调动白袍军。来日,若他以此挟持皇帝、号令天下,为所欲为,陛下又当如何处之?!”
“我虽败了,”凌衔冷冷地看着顾念和靳始同:“但顾念,你却会将锦朝百年河山,交给一个曾经谋逆的叛臣之后、外敌的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