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昀大步流星冲了过来。
何昀当然是被何暄叫来的，何暄来找小哥哥玩耍，却意外看到他被一群人围着欺负，躲在树后观察，见到小哥哥挨打，登时忍不住，跑得飞快找哥哥告状去了。
这些围住谌宣朗的小不点大多是五六岁的年纪，被比他们高出一截的何昀质问，都有些瑟缩。不过方才还因为谌宣朗的平静震动心神的宋珠反而嬉皮笑脸地说道：“我当这小杂种是谁？原来是书呆子的弟弟。”他一说完，他的跟班就都附和起来：“小杂种，小杂种！书呆子，书呆子！”
何昀一手捏紧了食盒，一手牵着妹妹。他学着父亲的语气冷冰冰地说：“跟我弟弟道歉，否则我要你们好看。”
他从没这个样子过，连何暄都被他吓着了。谌宣朗被他护在身后，看不见他的表情，却有些有其父必有其子的感慨。宋珠也惊了一下，回过神来又嘲弄他：“怎么样？书呆子还想怎么要我们好看，去找先生告状吗？有本事你就去呀！”
何昀深深吐了一口气，“我不仅要告诉你们先生，还要找你们爹娘问问，这样欺负同窗的行为是从哪儿学的？”
小胖子突然噤声，何昀心知抓住了他的软肋，继续向他施压，厉声道：“给我弟弟道歉！”
“哥，他都打了宣朗哥哥了，还跟他说什么！”何暄在旁边听得早就不耐烦了，这会趁宋珠他们噤若寒蝉，当即利索地撸起袖子，径直冲了上去，一巴掌呼在宋珠跟班的一个男孩的脸上，中气十足地喊：“我叫你欺负我哥！”
“暖暖！”何昀惊呼一声，但何暄已经冲进包围。他来不及细想，也丢下食盒跟着冲过去，和那为首的宋珠撕扯起来。那宋珠长得胖胖的，力气也大，一拳就打在他鼻子上。何昀感觉鼻孔一股热流涌下，但他急红了眼，仍然拽着他的耳朵不肯松手。两人纠缠在一起。
“小心！”迎面一声惊呼，何昀及时闪开身子，径直扑过来的谌宣朗一拳杵在宋珠的肚子上，又忘小腹上补了一拳，宋珠吃痛，立刻跑开了，走时还不忘色厉内荏地威胁：“我回去就告诉我舅舅，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何昀晕晕乎乎的，回过神才发现人都不见了。
“我们打赢啦！”何暄开心地跳了起来。本想避免肢体冲突，却被她误打误撞卷了进去。何昀哭笑不得，看她除了衣裙凌乱，又沾了些灰尘外。并没有受伤，也松了口气，扭过头问谌宣朗：“你没事吧？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谌宣朗从未打过架，也受了伤，不过亲手教训了趾高气扬的宋珠，出了口恶气，心头畅快。“我没事。那个胖子说他是兵部右侍郎的外甥，我就没敢还手……你鼻子流血了！”
他骤然惊呼，何昀这才想起这回事，从袖子里掏出手帕擦着鼻血，嘴上依旧安慰他道：“我没事。下回他若再欺负你，尽管打回去！”
“哥哥，你怎么了？”何暄也凑过来问。谌宣朗打量着何昀的脸，依旧血流不止，他表情阴沉，“不行，擦不干净，这得用水洗。”
何昀摇摇头，“暖暖，我刚刚把食盒扔哪儿去了？你和宣朗弟弟还没吃饭……”
“这时候还管这些做什么！”谌宣朗被这个呆头呆脑拎不清的小子烦的头疼，干脆吼了他一声。何昀没见过他这么凶，惊得瞪圆了眼。趁他发呆，谌宣朗抓住他的手就往井边跑。
“你跑慢点！小心……咳咳，小心绊倒。”
谌宣朗一眼就看出这家伙平日疏于锻炼，立刻就慢了下来。
何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总算到了水井边。谌宣朗不发一语，打了一桶水给他洗脸。何昀透过清凉的井水，才看到自己有多惨：衣襟衣摆被撕碎了，除了流鼻血，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