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然连声说着不敢。何夫人也笑道:“我这女儿才是个炮仗,一点就炸,定是她惹县主不痛快了,何暄,还不快来赔罪!”
浔阳郡主当然不会让她真的赔罪。何昀认认真真地解释道:“方才宣朗弟弟不小心撞到了县主,已经道过歉了,只是一点误会而已。”
郡主一听女儿被撞到,那雍容的脸上云淡风轻的表情瞬间消失了。她连忙在乐安县主身上摩挲起来,“受伤了没?疼不疼?傻孩子,怎么也不知道说?”
何夫人瞪了一眼何昀。何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谌宣朗已经站了出来,恭恭敬敬地说:“方才我走路不长眼,撞到了县主,罪该万死,请县主恕罪!”
乐安鼻子冷哼一声,却跟郡主解释道:“娘,我没受伤。”
浔阳郡主终于冷静下来,松开女儿,也不看看这个主动站出来的小子,就转向何夫人,“这就是你小叔子收养的义子?”
何夫人说:“正是。”姚夫人也跟着引开话题,“他和何暄,还有我家士陆是同窗,我早说过一看就知道是个机灵孩子。”另外两个谌宣朗不认识的夫人也跟着出声。
浔阳郡主没有接话,而是生硬地说:“方才不是要去打马吊么?走吧,让他们孩子自己玩去吧。”郡主扭过身,又说:“乐安,跟娘过来,不准胡闹。”
乐安县主委委屈屈地跟她走了。
说是让孩子们自己玩,却把自己的女儿带走了,到底还是心中有口气,对他们不放心。何夫人走之前表情有些尴尬,又转回来叮嘱何暄不要胡闹。谌宣朗不会同妇人计较,何暄却蹙眉,一行人走远后便开始为他打抱不平:“郡主这是什么意思?仍是怀疑哥哥要伤了乐安不成?宣朗哥哥说的是实话,而且道过两次歉了!”
何昀劝道:“妹妹,在外头别那么横冲直撞的,乐安是有品级的县主,你不能直呼其名。郡主是今日的主人,你也不能这样不客气。”
何暄一听他的话立刻调转矛头,“哥哥真笨!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只会给别人挑毛病!乐安她都不打算提起了,你干嘛非说起宣朗哥哥撞到她的事,这不是害宣朗哥哥么!”
何昀愣了。“浔阳郡主不知是怎么回事,我们理应告诉她详情啊。何况我也说了,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你是真蠢还是假蠢!再怎么说她也是郡主的女儿,郡主一听怎么会高兴?”何暄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没看宣朗哥哥不得不又出来道歉么!”
何昀终于懂得了其中的弯弯绕,惶恐地看谌宣朗的神色。谌宣朗却心不在焉,伸手指向溪边的菊花,“走啊,不是要去赏菊么?”
他们朝着那些夫人的反方向走去。
菊花开的正好,细长的茎秆竟能拖住一朵朵大如碗盏的花朵,只随风轻轻摇晃。花瓣一层一层十分繁密,却纹丝不乱。红的白的黄的,色彩纯粹,不掺杂色。菊花的确没什么香气,却带有植物自然的芬芳。
连叫嚷着要吃菊花羹的何暄都撑着脑袋看得入迷。
谌宣朗负手看着那丛丛菊花。前世他忙碌于科举,忙碌于帮尚思白润色奏折,打压异己,搜刮钱财。从来不曾有过感春伤秋的闲情雅致,至多是触物悲己罢了。
不学无术的何暄抓耳挠腮地问,“哥哥,你可知道什么写菊的诗句?”
“最出名的难道不是陶潜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得何等的闲适胸怀才能写出这等诗句!”
“闲适是真的,但也是有底气、有背景、有依仗才行。”谌宣朗淡淡地说。
“宣朗哥哥是什么意思?”何暄懵懂地问。
谌宣朗答:“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