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起来没多久后,夏秋芳就醒了,她轻轻地捏了一把容夏的脸蛋,就出了屋子。
老太太在厨房里烧着火,只有一个铝盖的平底热水锅咕噜噜地冒着泡,漂出一阵又一阵的热气。见了自己闺女,她招呼道:“水热了,先洗脸。”
“哎,妈你今儿又起得挺早。我不是在家里,你多睡会。”夏秋芳把热水倒在脸盆里,扯了毛巾洗脸。
夏老太太看了一会,问她:“夏夏在家里也不进厨房?这几日除了放东西那回,我可没见她进一步厨房。”
夏秋芳不懂:“咋啦,我和他爸忙活得过来。”
老太太拧一把她的脸:“连洗脸水都倒好在热水壶里,以后嫁了人也这样?煮饭做饭、烧火都不会,以后你和她爸管一辈子?”
夏秋芳退开一步,也发愁:“这不是因为我以前老觉得她还小呢,小时候洗个碗就摔个碗,做个饭不放水,切个丝瓜不刮皮,我嫌她烦就没教她。现在这么大了,反正有工作,干嘛还让她进厨房。”
“她就跟你们过一辈子?”夏老太太自己也是宠女儿的,但没到夏秋芳这份上,恨不得一手包抄了。
夏秋芳皱着眉看她妈,说她最近几天发的愁:“妈,你说我夏夏被我教成这样,肯定是不能嫁在村里,可要是招上门女婿,愿意上门的我又瞧不上。怎么办呀?”
“你也知道这样不好,现在帮衬着教呗,烧火做饭,做上个把月不就会了。”夏老太太恨不得在夏秋芳的榆木脑袋上敲几下:“不能嫁村里,也不能招上门女婿,你还想给她找个什么样的?”
“不嫁,不嫁,我的贴心棉袄我还没穿够呢!”夏秋芳别开脸,忙活起早饭。她虽面上不想搭理老太太那话,但心里已经掂量起怎么和容夏开口说做饭这事了。
夏秋芳也忍不住想,说不定她能找个人好能干,长得好看,又愿意天天给她闺女做饭的女婿呢!
太阳冒出个头,容夏也起身了。但她不知道,一开始庆幸避过的问题,正在计划着冒出来。
用过早饭,太阳就爬得很高了,把清晨的一些未成形的霜花晒化。等到了十二月,外面的霜花就能一片一片叠成冰片,除夕前夕大雪覆地。
所以十一月这时候,也是洗洗刷刷的好时候,夏秋芳捧着老太太洗不动的衣服和其他床单被套去了镇上的河边。她琢磨着,要是碰上认识的老姐妹,还可以打听打听镇上那些小伙子条件好。
容夏没有再去绣东西,而是捧了个语文课本做教案。
明天,她要去给一群孩子上课!
那些课本上的知识,容夏早就消化好了,对于之前讲课的记忆容夏也心里排练过无数次,但她心里还是没底。因为在容夏心里,书本知识都是神圣的,师者更甚,那些在古代的记忆才是刻画进了她骨子里的。
嘴唇翕动,容夏默背着下一课的课本内容。
院门被敲响,一大早被他哥赶起来的李秋丰无奈地一手拿课本,一手敲门。但想到容夏,还是能让他激动一点儿的,对于让夏夏老师成为他嫂子,他也很期待。希望今天他哥能马到功成,不辜负他苦哈哈看的课本,想的问题。
“夏夏老师!是我,秋丰!”熟悉的小孩声音从门外传来。
容夏打开院门,看到一大一小。
这一大一小穿着一样的衣服,加厚的中山装,是时下流行的模样。高个的李春生像是理了头,短短的板寸非常精神,他饱满的额头也露了出来,锐气当中又多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