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山从厨房里出来,咧着嘴喊他媳妇:“秋芳,回来了啊!”
语气还带着上扬,可惜夏秋芳没看他还有点想,看见了就嫌弃:“我可没回你家。”
“秋芳,我来陪你在妈这住几天。”
夏秋芳:“家里还有两只鸡,你放谁家去了?别给我养没了。”
“老迪家,他一家子正派着呢,肯定不能丢!”容山在村里还算混得开,有几个好兄弟,容迪家也是夏秋芳知道的。
眼见两个人说个没完了,容夏索性任由两个人折腾,去老太太绣东西的屋里找她说话。
夏老太太正挑着针在银白的头发上摩擦,动作麻利,一点儿也不像快七十的人。时光让她容颜老去,但也多了种说不出的感觉。
容夏看着她,就想,自己老的时候最好也像这样,从容又淡定。
老太太停下针看她:“夏夏,看什么呢?外婆这手艺,你可学完了。”
“哪里学得完,还想跟着外婆学很久呢。要是能一直和外婆在一块才好,妈这几天也特别高兴,平常在家可想您!”容夏嘴甜道。
“你不想外婆呀?”夏老太太捏捏她的脸颊。小女儿的脸蛋,像刚出壳的嫩鸡蛋,滑溜溜的手感好。
“想的,外婆不如和我们住一块算了,这样就天天在一块了。”容夏撒娇,但是说的却是住一块的事。
老太太拍拍她的背,语气感慨:“可不能长住啊,住久了就有人管不住自己的嘴。”
容夏还想再说,老太太就笑着说:“阿婆知道啦,就是不想你妈妈难受。别人说她两句,她就要脸红的,回了屋呢,就自个哭。不过她怕羞,你怕是没看见。”
容夏抱着她,在夏老太太肩头蹭了蹭。慈母之心,殷切切,夏老太太这样爱夏秋芳,所以夏秋芳就把这样的爱给了容夏。
容夏也会怀疑,自己是雍朝的容夏,还是1976的容夏,又或者两个都是?她有着雍朝磨砺出来的智慧,但也慢慢染上那些陌生又熟悉的娇憨。像李春生糅合了青涩与担当,她融合了两个容夏的特质。
老太太又笑她了:“夏夏,快起来,外婆要把这朵花绣完。”
“嗯,好。”容夏乖巧地起来,心里想着让老太太住到容家村,又不会引起旁话的法子。她知道,旁人的话语,是可以引导的。
而那边李春生在路上捡到李秋丰一只,领着他回家。
李秋丰:“哥,夏夏老师答应你没?我今天表现得可好了!”
“你怎么没说,你语文课上睡着过?”李春生看着小弟。
李秋丰:“学你的啊,语文课有什么好听的,之前那个老师连普通话都说不好,还老打人。后来换了夏夏老师,一学期我就不小心睡了一次。”
一次你就让你哥穿帮了。李春生心里叹息,最后还是薅了一把李秋丰的头发才解气:“以后少睡觉,多读书。”
“还不是爸妈吵架吵太晚,烦!”李秋丰像个小大人一样嫌弃自己爹妈。
“不管妈,你哥又当爸又当妈,可不比她强。”李春生开解小弟,说得云淡风轻。
回了家,李春生却看着一个人到中年妆容精致的女人皱眉,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冷着脸回了自己屋。
李秋丰敷衍地喊这个一周回一次家的妈:“妈,你回来了啊!”
范婷回身:“哎,儿子啊!你爸把钱放哪了?妈怎么找不到。”
李秋丰:“我也不知道,买煤了吧,都冬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