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溯行军做过的实验。能被瑕附身的只有人类或者类人之物。
类人之物不包括刀剑和骨刃之类的付丧神,指的是血脉奇特的域外之人,有别于人的其他种族,或者人和刀的混血儿——比如溯行军中的某位代号为‘鸦’的传令官。
按照常理,一所本丸除了刀剑就是审神者,所以眼下,她附身的这具壳子有很大的可能是一名审神者……想到这,瑕的眼睛忽然亮了。
——这样的话,她完全可以自己锻出个莺丸来。
而且听说刀剑对将其锻造出的人有先天的好感,她到时完全可以凭此轻轻松松的让他追随她暗堕而去。
这计划怎么想怎么好,瑕忽然不着急走了。
她打算在这具空壳里留一段时间。
等稍微恢复了些知觉,瑕开始试图翻身坐起。但这具躺了不知道多久的身体非常的绵软无力,连基本的动作都做不好。
十分勉强的,瑕从仰躺翻成了侧躺。结果一低头,就看见了不知何时侧卧在一边小孩子。
——这幅迟钝的躯壳竟让她连身旁的呼吸声都没有察觉到。
瑕那时候的心态大概是崩了的,因为她万分清楚这里是一座时政麾下的本丸。
本丸里是不存在孩子的,所以这只能是刀剑。而且根据这制服装扮和小巧身形应该是一把短刀。
瑕从来不会因为外貌而小瞧短刀。事实上只要跟刀剑打一架就知道外貌什么的根本就不可靠。短刀机动高,被近了身就是一等一的难缠。
而现在,因为转身的缘故,那把短刀简直就像是睡在了她的怀里一样。
——怀里卧着一把短刀简直就是惊悚!
下意识的,瑕出手了。她几乎没有思考就五指弯曲化爪的袭向对方纤细的脖颈。
她是一时忘记了,拥有人类肉体的的她是无法洞穿对方的,却也没有想到这副身体无力的竟然连基本钳制都做不到——
这壳子明明干净的没有一丝灵魂,按理说不应该存在什么原主意志作为阻力。可瑕却感觉自己像是套上了一件厚重的衣服一样,又或许像是钻入了一架许久没有上油的机械,齿轮都卡在了一起。
许多凭借本能就能做出的动作,一下子变得笨拙起来。就像是一个可以冲刺跨栏三百六十度转体的人突然发现自己连路都走不好了一样。
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沉重的手臂偏移了轨迹,手掌的位置也从脖颈落在了对方脸侧。她微微弯曲的手指绵软无力的张开着,抵着对方的脸颊,就像是一个轻柔的爱抚。
她不死心的想要狠狠抓挠一下,但现实里,她的指腹只是轻轻摩挲着短刀的面容,看上去温柔而缱绻。
几番折腾下,怀中的短刀轻颤着睫羽,十分迷蒙的睁开了眼睛。
瑕内心的警报在这一刻拉到了最高。但迫于躯壳所限,她做不了太多的什么。
瑕早已忘记了自己当前很可能的审神者身份,受到刺激的她下意识的将对方当作了战场上敌对的刀剑并思考起接下来对方会做什么。
——是想捅她的后心,还是想捅她的后腰?
短刀的眼睛是漂亮的浅金色,白色软发因为刚刚睡醒而有些凌乱。他习惯性的揉了揉眼睛,在看清瑕后又揉了揉。揉着揉着突然哭了起来。
那一瞬间,瑕是懵的。
瑕见过刀剑诅咒她偷袭她刺穿她,却唯独没见过刀剑冲她大哭的。
——这是什么路数?
眼见贴在对方脸颊上的那只手都被对方抱住了,瑕的头皮一阵发麻。她将右手抵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