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
这幅杂乱的景象几乎存在了半个月,他却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定格下的场景像是狂风一般寒冷又尖锐,让他有种被刮疼了的错觉。
药研不禁又想起了那日的情景。因兄弟们横七竖八放而略显逼仄的手入室里,女孩子哭哭啼啼的影子被映照在门上,狰狞又凄厉。
她一开始还会喊着放我出去,在发现一期一振铁了心后,只好尽可能地加快速度,把他们打理到中伤后尽快出去。
她一边哭着一边给他们扑粉。手都在抖。
药研是最先醒来的一批。
准确来说他是被审神者哭醒的。
审神者从没有那次那么失态过,或者说从来没有那么这么明晃晃的暴露出脆弱来。她从不肯在他们面前示弱。只会张牙舞爪的用带刺的话语狠狠回击回去
但那天她却哭了。一直在哭,非常崩溃的大哭。后来哭累了,也是持续不休的抽泣。
害怕。悲伤。崩溃。
就连灵力,都散发着绝望的味道。
和他们共处一室就这么难以忍受吗。
难以忍受到连医治都变成了一件悲伤到绝望的事。
这个认知形成的瞬间,药研也不知道他们谁该更绝望一点。
乱那时候也已经醒了,但等审神者离开后他才睁开了眼睛。
他当时说,“药研哥,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声音听上去非常非常的疲惫。
“还能够怎样呢?”
药研当时是这么问的。
他们找不到方向也看不见出路。
“不知道。但稍稍,能够理解清光的心情了。”
乱那时的笑容药研至今还记得。
“或许碎掉也无所谓吧。”
后来审神者砸了书房又跑出了本丸,他单枪匹马将她找了回来。
虽是为了节省时间扩大搜查范围,但那时候,他或许也抱了些碎掉也无所谓的心情吧。
所幸,事情都在开始往好的方面发展起来。
眼下,审神者撤下了屏风,还要将他的书桌加进来重新布置。应该……是可以打扫了吧?
“若是您一个人打扫得费很大的功夫呢……我可以帮忙吧,大将?”
药研谨慎的再一次向珥确认着。
“可以。”
虽然屏风后面像是一处小卧室,但良奈并没有把什么衣柜之类的东西搬进来,所以珥并不担心会出现整理内衣物之类的尴尬事件。
两人一起动手收拾起来。
不少印有政府专用字体的纸张也被揉成了纸团。谨慎起见,珥将那些纸团平展开来,查看起有没有被误伤的重要公文。
好在那大多都不是什么重要的文件,珥猜测应该是挑选过的用来当草稿纸的,因为纸背面的空白处总会被写上些东西。有些是总结战绩时预先打好的草稿,有些是随手记下的备忘事件,还有些零零碎碎的自言自语。
接管这具身体的时候,珥就同僚被告知良奈极有可能存在精神分裂。珥从记忆中没有看出太明显的症状,但这些草稿纸上却又令她想起了这一点。
没头没尾,指代不明,言语混乱。有几页情感强烈的似乎是要把纸张划破。
像是将那当做了一个挑战或者游戏,珥孜孜不倦的拆着一个又一个纸团,随缘的看看能不能理解出什么东西来。
拆到其中一个的时候,她忽然咦了一声。
——好像,是一副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