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树,枝叶纵横如云常年青绿,树下讲经台前的百姓渐渐散去,挂在树上的一口老钟发出沉沉的回音。
千梵向最后一位老人回礼,目送人离开,一抬眼,老树粗粝的枝干间坐着个俊朗的青年,正在打小呼噜。
“施主。”
图柏一个激灵猛地醒过来,忙道,“啊啊啊我听懂了。”
千梵,“……”
他双手合十,夕阳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眉眼之间渡上一层温柔的金光,“下来吧。”
图柏噘着嘴,纵身跳下来,单脚在原地蹦跶两下,拍着身上的枯树叶,边走边说,“真的,你讲的特别好,我就是有点困,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眼前的人但笑不语,图柏心里打了突突,要怪就只能怪他没佛根,一听那晦涩难懂的经文,上下眼皮就打架。
如此不给美人面子,还说什么爱屋及乌。图柏伸出两根手指指天发誓,“下次我认真听。”
千梵笑着摇头,“施主可以不必亲自来,我认得路。”
见人没生气,某只畜生赶紧表心意,“那不成,我就想来接你回去。”
走走路也能顺带培养感情。
千梵脚步一顿,侧头看他。
图柏被他看得心里一悬,想道,“失忆前我不是这么做的?是太殷勤了,还是不够殷勤?”
千梵垂眼看着缠在手腕上的佛珠,殷红的檀木上篆刻着古奥的大悲咒,是一部肃穆沉静的佛心禅语,他用指尖抵着,抿唇笑了下,“施主这样很好,无病无灾。”
不像那些日子,总是脸色苍白,他的头疼病他无能为力,只好在心里默默为他祈福诵经。
图柏被他这莞尔一笑抓心挠肺浑身痒了一路。
回去的时候客栈里已经备好了丰盛的素斋,为高宸枫和方公公接风洗尘,有了白日里‘愉快’的对话,晚上高大人很不给面子的以身体抱恙没出席,杜云满脸愁容,唇角都快裂到耳根了。
夜深了,众人用过晚膳各自回房休息,图柏坚持不懈的回自己的兔子窝,踩着黑漆漆的小路,拐进了一处巷子里。
几条巷弄的交汇处有一口长满青苔的老井,水面倒影着粼粼月光,图柏低头欣赏水里的月亮,没一会儿,有人如鬼魅般静悄悄出现,送上一物后又消失不见。
图柏打开木匣子,里面是一张三千两的银票和买命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