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朝还没有端茶送客这个约定俗成的规定,但胥珲仍从樊伉的肢体语言和神情中看懂了他的意思,不由面露尴尬:“这个,老夫此来还有一事……”
“什么事?”樊伉本来是打算今天去玻璃作坊那边去看看的,因为陪客已经耽误很多时间,再耽搁下去,今天一整天都要泡汤了。
他也是很忙碌的。
胥珲也知道樊伉事情多,没有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老夫听闻兴平侯有一种能亩产十石的红薯……”
话没说完,就被樊伉打断:“今年收的红薯我要拿来做种薯育苗,明年开春解冻了,若是谁想种红薯,再让人过来买红薯苗吧。如果现在就卖给他们,一来他们不懂得怎么保存,二来也保不准有人好奇把种薯直接吃掉。”
三十石红薯听起来很多,但如果种的人多,你家几十斤,我家几十斤,随便分一分就没了。现在整个大汉朝就他手里这点,浪费不得。
胥珲听了连连点头:“兴平侯说得是。”
正说着,乘光推门进来,说:“郎君,牛车备好了。”
胥珲十分识趣地起身告辞:“如此,老夫便告辞了。”
“胥公慢走。”
送胥珲出去,樊伉登上牛车,无名亲自驾着牛车陪他一同前往玻璃坊。
玻璃坊建在庄子一个比较僻静的角落,平时少有人来往,却是樊伉重点防范和把手的地方,护卫和里头做事的匠人皆是他精挑细选,嘴严稳重之人,且没有家室亲人拖累。
毕竟玻璃作坊算是他以后的聚宝盆,现在虽然名声不显,日后必然大放异彩,保不定会有人打他的主意,暗中收买匠人,商业间谍什么的可不是只有两千年以后才有。
万事还是谨慎小心为上,毕竟小心使得万年船嘛。
下了牛车还未曾进到坊内,就觉得周围的温度比别处高了许多,阵阵热浪甚是温暖。
外头的护卫一见樊伉,皆抱拳行礼:“郎君。”
“我进去看看。”樊伉点点头,问,“最近坊内可平静?”
“回郎君,坊内一切正常。”卫士回答。
他们的职责只是护卫玻璃坊的安全,并无权进入坊内,所以坊中到底造什么他们并不清楚。
“你们辛苦了。”樊伉朝二人扔了些铁钱,便和无名兄一起入内。
玻璃坊里燃着熔炉,气温颇高,樊伉站在门口就感受着阵阵热浪扑面而来,令人呼吸不畅。这个时节里头做事的匠工们个个都光着膀子努力干活,裸露在外的肌肤往外沁着汗水。
熔炉最角落里放着一个冰盆,盆里的冰块正往外滋滋冒着寒气,因为周围气温高,冰盆里的冰块融化的速度很快。
一个瘦高的少年手中拿着一根一头沾着玻璃液的铁管吹丝成型。
边上一个在忙碌的中年男人瞧见樊伉进来,停下手中的活计正要过来行礼,樊伉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勿要声张,自己走至那少年身边,踮起脚尖看他在做什么。
那人低垂着头神情专注,对周遭的情形漠不关心。
樊伉见他将玻璃液吹制成一个细长的圆柱形,趁着玻玻液未曾冷却之际,再用利器从中剪破,便成了一小块玻璃片,然后再继续沾挑玻璃液,继续吹丝成型,再剪破,如此反复,慢慢的从一小片玻璃,变成一块不那么小片的玻璃。
真的是……好没效率呀!
樊伉摸着下巴思考着怎么才能提高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