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断骨正好弯折卡住了动脉。我趴在地上,在一个水坑里喝了点水,神智慢慢清醒起来。
我不能死,死了会在这里复活,然后成为一个待死的囚徒,可我现在这个样子,又如何才能熬过明天?我趴在草地上恢复着体力,直至夜幕降临。这里离挖石头的驻地很远了,我估计得有个60公里左右,爬上一个小坡,坡顶就是我们之前下车的位置,总算爬出雷区了。
不能走公路,会被干掉的,不能下水游泳,因为骤冷可能让断腿压住的血管又张开,还不能不解决进食的问题,因为我已经几乎爬不动了,急需补充能量。什么叫绝望,这才是绝望。以后若是再有机会穿越,一定要拿蓝条,哪怕多循环几次也行,因为我真的被吓到了,三个小红条引发的“小难度”的逃生之旅,竟是如此恐怖。
我的状态越来越差,爬着爬着有时候就失去了意识,我只能本能地朝着热闹的地方爬去,一直爬到实在动不了啦,才坐在那养神。为什么我会爬到这里,这里是一个山凹,里面到处是尸体,不时有乌鸦飞过,在记忆中它们应该是哇哇大叫才对,结果事实上,只能听到低沉的咕咕声。
熬到天亮,我才明白,夜里那拨乌鸦只是冰山的一角,白天一群群的乌鸦从各个方向赶来,参与一场免费的盛宴,而我,就坐在餐桌上。艰难地捡了个钢盔护上头,再从一个背包里找到一件雨衣,我便本能地成了一名猎手。装死,捕捉,剥皮,吃掉,整整一天,我就在重复这些动作,你们能想象乌鸦的血有多么腥臭吗?在生存面前,一切都不重要了,我,熬过了这一天,
梦里再见到电子表,我以前积累的愤怒忽然没有了,有什么值得发怒呢?在经历了那些之后,啥都不叫事。我很主动地与他打招呼,计算着下一步是哪一年,红30,那就是1975-30=1945那年鬼子也投降了,国民党经济快崩溃了,是一个不错的时代。
再次醒来,在一间黑暗的土坯房里,天还没亮,房内传出各式各样的鼾声,显然有不少人,我悄悄摸一摸右腿,还在。看我破烂的衣衫,和周围的环境,我认为,这回妥了,老子是正面角色解放军了,小蓝条在向我招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