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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逃生之旅(五)
    我马上放下馒头,一脸真诚地说,“真是这样,学习了先进思想,我的身心从未如此平静,可不可以安排我离开工人们,专心学习几天?”军官摇摇头,“等着被净化的人多着呢,你排在前面只是你运气好,快些吃吧,还要干活呢。”

    吃饱了饭,准备去挖石头,而就像那位军官说的,挖石头属于轻松活,很抢手。这不,我就因为晚来了一步,挖石头的队伍满员了,被分到了清扫组。见到同组的成员每人背个筐,手里拿个棍,我想,这个国家真是不一般,这不是捡破烂吗?怎么还搞得好像高危工作似的。

    坐上大卡车,走了很远,然后就到了一大片山谷,领头的士兵见我是新来的,便上来教我,可我听不懂啊,那士兵也烦了,对大家一招手,所有拾荒者进入山谷区域。一个越南籍的农民对我招手,让我跟着他,边走边对我解释。

    这里是雷区,因为金边的周围都是平原,游击队与政府军打起来完全处于下风,所以他们常常躲在西边的豆蔻山脉。那可是大山,跑进去了就再也抓不到了,政府军为了省去进山剿匪的麻烦,在豆蔻山脉的出口,也就是这片山谷,埋了无数的步兵跳雷,以此封锁敌对武装。

    现在全国统一了,在红色高棉的眼里,“自己人”数量实在有限,剩下的数量众多的“落后分子”,都是可以随时牺牲的,所以就有了清扫组,拿人命去排雷,反正也不着急,慢慢排呗。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让那农民帮我找押送士兵申诉,结果招来一顿毒打,连那个农民也被赶到最前方去了。

    这个鸟国家,我又没学过拆雷,这都是什么事?抱怨归抱怨,我得现学现用才能活下去,看着旁边那些农民的动作,我也开始模仿。就这样一边走一边拿棍棍戳地,我安全走出去了一百多米。就在此时,我的棍棍惊到了一只地鼠,它飞快地朝前蹦跳,然后如跳水一般从高处坠下。

    这个倒霉孩子,它高速逃窜的时候,触发了一颗跳雷,跳雷腾起,爆炸,散开了几百颗小钢珠,就像几十个歹人一起拿猎枪轰击,场面宏大,气势惊人,好在它的爆炸范围只有15米,而我还隔着20多米,我检查了一下身体,万幸,没事,但是真的不敢再往前走了,怎么才能让后面压阵的士兵放过我?正在那沉思,不远处又炸了一颗雷,一阵哀嚎传来。

    有个清扫组员中雷了,跳雷本就不为杀死敌人,为的是大面积杀伤,那组员一阵阵的嚎叫传来,让我毛骨悚然,接着就是一声清脆的枪响。他,被击毙了,这帮士兵,根本没带医疗设备,伤重了就是一枪完事。

    我看见不远处有一颗倒了的枯树,中间是空的,便慢慢靠近,这次我总算发现了一根绊丝,我悄悄屏住呼吸,顺藤摸瓜寻找着跳雷。后面的士兵开始向我走来,怎么办?拼了,我把自己的军靴解下来,3,2,1,扔向绊丝,同时扑向枯树筒。

    我这一下钻进树筒,才想到不该扔军靴,地上到处是以往雷爆留下的破片,这个山谷,钢珠雷与破片雷半斤对八两,那些尖利的破片到处都是,不穿鞋谁也别想走出去。我真该佩服自己的沉着,因为刚才靴子没了会怎样怎样的若干想法,都只在一瞬间。

    后一个瞬间我就知道错了,跳雷的钢珠有不少击穿了枯树干,嵌在了我的后背,数是没法数了,估摸着得有二三十处。这不行啊,得让后面的士兵帮着抠出来,我慢慢倒退出枯树,低头一看,天啦!我还去考虑什么靴子的事,我的右小腿,没了。

    从昏迷中醒来,早已没了人烟,天上阴云密布,我担心自己会流血过多死去,只好脱下衣服来扎血管。可是衣服好像黏住了什么东西,居然脱不下来,一扯就一阵剧痛,细看我的腿,是被许多钢珠击中了骨头,直至断裂离体,之所以没有鲜血狂喷立即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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