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石三鸟。其一,消耗敌人迫击弹,黑夜,凭几盏灯,命中率高不了。其二,敌人想用机枪杀死匍匐的战士,就得离开掩体,我们就能对攻。其三,我们这些匍匐的战友,也许会有幸存者,通过绷带能把t药包送过去,去炸敌人阵地。”
敌人照见了许多人往他那爬,立即开枪,因为角度问题,杀伤效果不好,只好被迫离开工事,从高处攻击,这样,双方的机枪步枪就热闹地打起来了。田连长悄悄地问,“这一波匍匐前进的同志,已全部牺牲,还要继续吗?”我点点头,“告诉他们,冲到一百米以内,敌人就不敢放炮了。”
一个半小时到了,可是打得正欢,也就只好顺延。敌人的伤亡也许有些超出他们预计,他们开始往匍匐的战士身边扔掌雷,由于距离远,人又不密,没有形成任何威胁。一路望去,地上的尸体已经堆满了,终于有一队,爬到了离敌人工事七八十米处。
敌人的迫击炮是60毫米口径的,在视野不好的夜战中,根本不敢朝百米内的目标发炮,因为那仰角太大,搞不好就把自己炸了。有效距离内已经没了目标,敌人的炮击告一段落,那根浸满鲜血的长绷带,拉着t药包,一长串的t药包,缓缓向前方移去。
十分钟后,我让吹冲锋号,英雄虎跳出战壕,战士们弯着腰,排着松散的阵型,大喊着活捉张灵甫,向前突进,这可是四百米啊,哪能说一蹴而就,漫天飞舞的子弹,和这些决死者发生了一次又一次地碰撞。而我等待的一幕,也终于到来,匍匐小队仅存的两名战士,身上捆满t药包,冲进了敌人工事。
被换下阵地的时候,新上来的战士一脸的羡慕,三连的战损率达到了惊人的42%,却铸就了英雄荣耀。人的生命在这里完全就是一根稻草,只有燃烧的价值,没有死亡的悲哀。我成了英雄,虽然没有正式军籍,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