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知道一个奴才，有什么可牛气的。”张温低声抱怨道。

    “张温，你如今不小了，也该懂一点人情世故。像李公公那种皇帝身边的亲信，有时可比当朝大臣都要难缠。”王严青严厉地训斥道，“以后这种话不准再说了，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小管家偷偷地撇了撇嘴，方才应道：“知道了。”

    王严青吹灭了蜡烛，目光却停在了从窗外透射进来的月光上，不知怎的，双眼竟看得怔怔出神。

    “老爷”张温不解地望着自己的主子。

    “十一年了”王严青喃喃自语。

    他想起自己十一年前，刚刚被封为辅国大将军的时候，也是在这样一个深夜，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尽被刺客诛杀，连头颅都被削去，当作邀功的凭证。还有那个跟随了他十八年的老管家，也惨死在了门房里。王严青像是疯了一般在府里搜索着刺客的踪迹，却只是在后院，看到了一个缩在墙角，全身颤栗的孩子。那个孩子之前通过墙洞钻出去小解，碰巧逃过一劫。

    他就是老管家的儿子，张温。那时，他才四岁。

    之后，王严青就把张温当作亲生之子扶养，视如己出，但是从来没有透露过如此做的原因。

    “张温，过来。”王严青道。

    小管家快步走了过来，也不拘束，一屁股就坐在木凳上。

    “你可还记得，你四岁时发生的那件事？”王严青板着脸，注视着张温的眼睛。

    “张温记得。”小管家点了点头。

    “刚刚皇上的密旨，你也听到了，我明日就要率军前去与项戈对阵。”王严青说道此处，不觉停顿了一下，“倘若我遭遇不测，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出做那件事情元凶，然后，杀掉他。”

    “这样一来，即便是死，我大概也可以瞑目了吧。”王严青的最后一句，听上去倒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明白了，老爷。张温定会替您报仇的。”小管家郑重地回答道。

    少年的承诺，虽是稚嫩，却透着坚毅。

    “如此，我便放心了。”王严青的目光再次放回到了窗上。

    哗。

    这时，张温推开了窗。

    微风夹带着淡淡的清香涌入屋子，月光宛如白玉，斜斜地倾倒在王严青的手中，伴着他床边的一幅美人画，也在微微起伏。

    原来，你们都没有走

    他这样想着，脸上多了一丝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