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岂能只听信一面之词。”宁芳语气渐软,头上冒出豆大汗珠。
情势变化太快,他措手不及,眼珠子死死瞪着林枫,恨不得扒了他的皮。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后者在他恶狠狠的眼神中迈步而出,嘴角噙笑,煞是刺目,“启禀大人,草民有证据。”他从怀里摸出一册账簿,很薄。
“这是草民偶然所得,事关重大,请大人定夺。”
聂荣祥接过一看,是宁芳近两月与麾下暗通曲款,贩卖私盐铜铁的账本。上面记载清晰,条条分明,货物来源、销售渠道、买卖接头、运载路线、收益所得,最后将利益分成归咎到某一具体官员身上。
其运货量巨大,得益之高,令人咂舌。要知道这仅仅是近两个月的账簿。
他咬着牙将账簿在宁芳等人面前绕了一圈,牙呲欲裂,“民脂民膏,被你们这些奸臣贼子混了去,哪还有百姓富足?该死,尔等死不足惜!”
一众人只觉冷汗涔涔,双腿无力,瘫坐在椅子上。他们知道完了,这是杀头大罪,饶不得的!
霍在渊大手一挥,将这群黑脸混账全押解带走。宁芳经过林枫面前,瞳孔充血,狠得咬破舌尖,老血喷在林枫身上。
“林枫你这畜生,我在黄泉下等你,你不得好死,你祖宗不得安宁!”宁芳状若癫狂,狰狞可怖,险些挣脱士兵冲过来。他还记得林枫的毒誓,他不敢相信他敢违背誓言。
后者满脸嫌弃地看了看衣裳,啧啧长叹,这一身青儒长衫算是废了,“忘了告诉大人,林枫乃林家三十七代不孝子弟,并非四十三代。”
噗!
怒急攻心,宁芳一口老血喷出,垂头昏了过去。圆帽掉在地上,花白的头发散落,他便这样不体面的被士兵拖进牢房。
林枫起誓之事聂荣祥知晓,却不知他耍了这样一个滑头,心中大为不喜。在祖宗面前油腔滑调,混账至极。当下冷着脸,抽袖而去。霍在渊带着一队军士无声跟上,却在临走前仔细看了陈忠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
热闹的太守府转眼间空荡荡的,丫鬟下人听动静纷纷探出头来。看到老爷不体面的被如此对待,吓得花容失色。
“公子,那官人生气了!”陈忠摸着脑袋说。
“我知道,生气就生气呗,我能咋办。”林枫翻了个白眼。那誓言错处很多,他还只挑了最浅显的一处,他不算是楚国人,甚至都不是林家的林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