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木屋的门开着,四十多岁的盏儿正在屋门口的炉子上做奶酪。
阿妈拉着苏记恩过来站在门口:“盏儿,你看这是谁?”
盏儿停下手里搅奶浆的勺子,瞧着苏记恩,觉得面有点点熟悉,想不起来是谁:“阿妈,你说,这是——”
“阿姐,我是根儿。”苏记恩眼泪花花地微笑着。
盏儿脑海里只记着,三十多年前的半夜,妈妈拉着八岁的她,偷偷地送奶奶带着五岁的根儿出门的情景……这多年,弟弟男娃扮女娃的样子老在眼前晃着……
怪不得觉得眼熟,他的面相还是有小时的样子。
“根儿!想死阿姐了!”她扔了勺子,伸出双臂拥抱着弟弟,眼泪咕咚咚流下,打湿了弟弟的前胸。
苏记恩满脸是泪,手拍抚着姐姐的肩背:“阿姐,我也想你,想阿妈!”
阿妈一手擦着泪,一手拿起勺子搅着锅里的渐稠的奶浆:“盏儿,你弟弟回来了,高兴才对!”
“高、高兴!”盏儿松开了弟弟,手抹着泪笑着说:“根儿,快坐下,阿姐这就你做早茶!”
“阿姐,不用了,阿叔宰了羊。”苏记恩微笑说。
“盏儿,把你这停下,过去帮忙!”阿妈接着说,“和根儿一起来的,还有两位朋友。”
“好!”盏儿知道阿妈年纪大了。她退了灶下的火,盖上锅。
那年,有做生意的找阿妈,并捎来弟弟带给阿妈的银钱,才知道弟弟还活着,并且在大汉还当了官差,心里才放下了。
这回一定要让弟弟给他的娃娃们说说他的事,叫娃娃们也长长见识。
孤独吉力大叔一家人好吃好喝的待承着,肯特和刘勇义在这里休整了三天,肯特和苏记恩商定,他回来时在这里接苏记恩一起回云中。
这里距哈拉和林只有半月的路程,基本上都是草原,道路比较平坦好走。人畜都在这里加了油,只用了不到十天的时间就到了哈拉和林。
本来肯特不放心刘勇义一人回坚昆,要送他回去的。苏海儿这里驻有坚昆的汉人,就免了他的护送。
肯特在这里卸了药材,换了批养得膘肥力壮的驼队,装载上这里上好的药材赶着驼队回走。
苏记恩把他五岁那年,跟着奶奶回大汉,半道上被胡人抓住,运去很好,又遇见出使匈奴的汉使节苏武,被他救下送回云中郡之事给一家人讲了。
孤独吉力老人听了,感动地问:“苏使节回大汉了,如今还健在吗?”
“健在,都七十五六了!”
阿妈擦着眼泪说:“他真是个好人!”
“是啊!”苏记恩说,“就因为这,奶奶说,做人要知恩投报。念书时,将我的名字改为苏记恩。”
“应该的!要不是苏使节救了你,我、我们就不会相见了。我、我也不会、有你这个、兄弟了!”姐姐盏儿说着更哽咽了。
“姐,姐夫和娃娃呢?”他不想让她伤心,转移了话题。
“放牧去了。我现今已经是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的阿妈了!”盏儿擦了眼泪,满足的泪笑了。
“这多亏你多年前,你让肯特大哥捎回的那多银钱。”姐姐感激地。
阿妈接着说:“在你和阿婆走后的三年里,大头人看我没有给他生个一儿半女,就娶了一个黄花闺女做阏氏。大风雪中,把我和你阿姐赶出了门。”
冰天雪地里,母女两被赶出了头人家门,冻得瑟瑟发抖……阿妈回想起那艰难无助的时节,浑黄的眼中,沉积着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