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宫的气氛愈演愈烈,加上周少柏、周少松的推波助澜,周玉莹似乎陷入了绝境,她银牙咬得咯咯作响,从未有过的愤恨情绪眼看就要压抑不住。
杨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将手按在周玉莹肩头,一笔一划地悄悄写了个“变”字,便退后几步,静等事态的发展。
周玉莹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左肩,便感到一阵痒痒,羞红着脸强忍着躁动不安的情绪,终于弄明白了杨素在写着什么,她灵机一动,对杨素点了点头。
“女子不能掌家是咱们宝大福的传统不错,但是传统是人定的,却也是人废弃的。”周玉莹一拍桌子,再一次将屋内的躁动压了下去。
周少松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脸上就带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嘿,多新鲜呐,连‘废弃’这种字眼都出来了,玉莹侄女这是想反了天呀。”
周少柏立即出言附和:“宝大福订立这样的规矩,自然是为了生意着想,毕竟男子大气诚信的形象深入人心,不是能够轻易改变的。”
“诚信?”周玉莹带着冷笑,扫了他一眼,“连对家人的诚信都不能遵守,凭什么信你能做的好生意?”
“你!黄口小儿,你敢…”周少柏一听她又拿当初的承诺说事儿,脸上就有点儿挂不住。
周玉莹哪里会给他插嘴的机会:“二叔,您也说了,规矩定下来,是为了宝大福的生意,现在为了生意,打破规矩又能怎样?”
“不知各位看过《大华民报》没有,老旧的经营理念,已经拯救不了宝大福了。”她说到这里,露出了一抹诡笑,“你们几时见过杨大人这么年轻的朝廷大员。”
听这姑娘又把自己抬了出来,杨素差点儿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他悄悄用手指捅了捅周玉莹的后背,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说好的不让我插手呢”。
“周小姐过奖了。”他无可奈何地上前一步,摸着胡茬嘿嘿一笑,“叶师常说‘世易时移,变法宜矣’,当今圣上用人更是只看能力品德,不问出身资历。”
说到这里,他脸上笑容更盛:“你们看本官,才做了几个月的官就谋了个钦差身份,这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说,周小姐的话本官当然赞同,总不能和皇上的理念对着来不是?”
好狠!
杨素为官这段时间,把叶一清那一套“顺势而为”学了个十足十,最擅长的就是以势压人。他也不知道这家族会议要扯皮到什么时候,要是一直在这家规上打罗圈架,真能从天黑说到天亮。
是以这位仁兄话一出口,便捎带上光熹,毕竟皇上金口玉言,家规再大,还能大的过皇上?能大的过国法?谁敢再反驳,那就是反大华!反当今圣上!
偏偏这不是密谈,周玉莹身后还站着一位内卫千户于大人,杨素说话处处是坑,要是一不留神,踩到陷阱中,人家一刀砍下来,啧啧…你还真没地方喊冤去。
但是…不反驳,那岂不是承认周玉莹合法继承人的身份了?有大官撑腰,就是好呀…
周氏兄弟对视一眼,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暗暗叹息一声。他们也是在商场中爬摸滚打久了,知道此时再拿家规出来说事无非是惹人笑话而已,便陷入了沉默。
周玉莹左右瞧瞧,发现在场的各位,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便决定趁势而上:“诸位叔伯兄弟,侄女不才,仅仅半年便完成了京城总号销售额翻一番的诺言,若论经营才能…”
“恐怕在场的各位没有一个比得了我,毕竟你们都在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