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毅:
很多时候,许多事发生了才能发生某一件事。某一件事的发生,看起来如此不可理喻,除开那一丁点的巧合,起因、经过、结果都是必然的。
我这几天做噩梦。你睡得不好,对不起。
也是这几天常常想起大学时代。
我大学的时候有三个好朋友——杨歆、曹珍珠、孟妮;有一位对我整个人生都颇有影响的老师——杜老头子;有一个非常热爱的社团——Y大辩论队。我的整个大学,围绕他们展开。
这次我想说说珍珠。
珍珠是珍珠,珍珠一样丰润光泽,圆溜溜,秀气,低调,稀贵。她从小优秀,一路拿着三好学生的奖状长大,很乖,很骄傲,脾气很好。但也有点儿优等生的小毛病。不过没什么大不了,这使她更可爱。
我们是最早认识的。宿舍第一次见面。她说:“你好,我叫曹珍珠,是曹家的珍珠。”
我说:“好巧,我叫宋一媛,是宋家的小仙女。”
她说:“哇,我们的名字好配。”
两个人,好像比好名字更配。
她特别好玩。
杨歆有个坏习惯,出门前总要反反复复摔门、锁门、拉门,总是怀疑门没锁好,锁好门后,又要使劲儿拍打,“砰砰砰”,确认门是好的。
一来二去,珍珠落下一个心理阴影,某一天起床,黑着眼眶说:“我昨天做梦梦到杨歆锁门,‘啪、啪、啪’,拍了十几下,我安安心心睡觉,结果门被杨歆拍坏了,有个大变态就缓缓推开了门……”
从此锁门这件事就变成珍珠的事情——关门,锁门,拉门,轻轻拍一拍,反复看门框,来回三次。
杨歆不放心,跑过去再“啪啪”捶两下。
我要疯。
我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逛街、一起泡图书馆,什么都聊得来。她是一个看起来很乖很柔的女生,内里却是韧的。细水绵长,涓流向海。
有这样一个朋友其实是很舒服的事情。她恰到好处的懂你,恰到好处的陪伴,仿佛就是为了当你的好朋友而存在。但她又有自己的光芒,有自己独立的人生规划和思考,她很清楚自己要什么。
我大概是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所以我们分别走到今天这个样子。
我想她。
梦里。
“你乱改什么?!你改之前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宋一媛脑子混乱极了,玻璃光反射刺眼,所有的人声都隐去了,她不知道她是什么表情,“这是毕业论文,不是课堂作业!”
“你什么时候秀你的文学功底不行,非要在别人的论文里找存在感?”
“这是我的论文,不是你的!”
“你改完之后也不跟我说,是想让我答辩完感谢你吗?”
“感谢你我二辩没过,毕不了业,保不了研?”
“杨歆,你怎么这么恶心?”
杨歆脸色惨白,“不、是……”
“研究阮籍的那个著名学者是叫——”
“不是!不是!不是!”宋一媛尖叫起来,“我写的不是他!!你都不知道就随便改,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杨歆不知所措后退一步。
曹珍珠抱住宋一媛:“一媛,冷静一下。”
宋一媛眼眶通红,心里空旷旷一片,抖着声音说:“我毕不了业了……”
曹珍珠身体一抖。
“怎么会!”
“就是毕不了业,二辩没过,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