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多，酒吧在送走最后一波客人后终于要打烊了。
顾长欢还沉默坐在吧台前一动不动，面前的杯子早就空了，也不知道自己添。期间顾时恻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通通被无视了，后来也就没了动静。
宋忱屿就坐在她旁边，一晚上撑着头看着酒杯，也不说话。
程南和她隔了两个座位坐着，嘴巴几乎就没闲着。脚下酒瓶成堆，本人依旧云淡风轻。
“喂，宋忱屿。”
少年微微偏首。
“你说那话到底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明明看到沈晏在我和顾长欢后面，所以才故意说出那些话的？”
“机智啊。”宋忱屿说着倒了一杯酒。
“你到底要干嘛啊？这出剧可是你搞出来的，自己收拾吧！”程南送某人一个白眼，“这玩笑开大了。下次再逮你……”
顾长欢看了看宋忱屿，却不知在想什么。
“重点是你，顾长欢，差不多行了啊。都一晚上了，人走都走了，你再愁云惨雾这误会也解不开。”
意料之中的没得到回答，他把玩着酒杯，又道：“哎，我不清楚你到底看出来没有……那小子明显也喜欢你啊。你倒真沉得住气，还不赶快表白等什么呢？”
他倒是轻易就把兄弟给卖了。
“……我不能和他在一起。”顾长欢有点迷迷蒙蒙的，“不是不想，是不能。”
“什么鬼？”
“后退的理由，也不过是想让他在悬崖边再多撑一会儿……哪怕几秒钟也好。”
顾长欢握着酒杯安静很久。
程南托腮打了个哈欠，“你说那么多道理，还不就是不想表白。哥可以帮你转达。”
“你会害死他的。”
她握着已经关机了的手机，低声道。
“好歹让他死个明白痛快。”程南看着她，眸底反射着凉凉的灯光，“你知道他喜欢你对吧，却隐瞒了自己喜欢他的事实——不觉得这很不公平吗？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行不行？过分的袒护只会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被人耍！”
顾长欢抿紧嘴唇，心有些动摇。
“相信我，有些时候，人就是宁愿受伤也不愿被骗。偏偏沈晏就是这样固执的笨蛋。”
又是一杯见底，程南将空了的酒瓶扔到脚边，皱皱眉决定不再喝了。
“你也知道要是他主动向你开口，你是没法拒绝的吧……所以才总不给他开口的机会。那么，你的弱点我已经知道了。”
“你为什么……”
“为什么帮你？别搞错了，我只是想让小晏子以后不再为你折磨自己罢了。坦白说，我对你和那家伙不是一般的讨厌。”
宋忱屿凉凉地瞥程南一眼，“别扯上我。”
“喜欢精神自虐没人拦你，可看到你受伤，默默珍视着你的人又会因此受到多大伤害，你却丝毫不理解。我很讨厌这种人。”
说完这话程南就赶紧数数，测试某大神会在第几秒开启毒舌本质。
大概一分钟以后才得到的回答，顾长欢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有那么一点……缓和？卧槽这什么情况，莫非莫非莫非顾长欢醉了……
“表、表客气……”
程南一阵心虚。
凌晨五点，顾长欢和宋忱屿并肩走在公路边，天气挺冷的。
两人从酒吧出来就一直无言相对，平时主动找话题聊的宋忱屿也沉默着。
直到快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