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我的启蒙老师,他呢,不仅人博学多识,脾气也好的很,告诉我下次注意后就一个个地帮我把尾巴补上。
——不过我不听!”
鹤球对说她,学你麻痹起来嗨!!
“等一下,世界子同学你小时候竟然——”竟然这么皮……
简直不敢想象好不好!在夏目贵志的意识里,他同座应该是那种家长眼中超听话的乖孩子、同龄人眼中的有才华而不失温柔的大和抚子才对!
不过,就算如今发现了她潜藏的叛逆基因也不会觉得人设崩,反而让夏目意识这是近在咫尺的少女,远离了物语中不染人间烟火的姬神气息,踏进了他在的人世。
“就是啊,现在一想起来真的觉得自己好不懂事。有一次,我就像是长了坏心眼一样,偏偏写了好几页错误的‘も’,本以为再三强调过的歌仙会冲我发脾气,结果他什么话都没说。”
“‘今天就先写到这吧’,我当时怕极了,呆在那不敢走,歌仙温柔却无奈地劝我就寝。我偷偷没睡,看他一页页改故意写的错字到后半夜。”
少女的指腹停止去书写那些对她而言已是小菜一碟的东西。
说到令人难过的地方,她手不收也不动,像是寻找依靠一般下意识地搭在少年的掌上。而夏目全神贯注地听着世界子的所言所语,看着她眼里的懊悔自责,也没注意这些。
“歌仙什么都没说,但是我知道——
我让他伤心了,我让他失望了,这些是远比责罚更让我成长的东西。”
也就是从那之后,小世界子虽然活泼却不顽劣。在不谙世事的年纪里,身体还没发育成熟的孩子先学会了心疼人。
夏目现在知道,谁的体贴都不是天生的,所谓温柔,就是为所爱的人一点点累积,一点点成长,一点点被时光磨平的圆润。
自己的同桌……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呢。
在还没有短刀高的时候,世界子就决定不再做伤害付丧神的事,所以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
“父母的话,的确有想过他们是怎样的人,为什么把我丢在神社里呢?迫于生计、躲避战乱,还是因为我是个女孩……”
也许她来自于一个兵荒马乱的年代——
易子相食都曾发生过何况其他?成人尚食不果腹,又哪有多余的东西给不一定能活下去的病童吃呢?
「没真到生死抉择的时候多数人都想做一个善良得体的好人」三日月曾这般说过。小世界子在他的教导下虽然没沾染上憎恨,但是也决计不去寻找。
离开了就是离开了,留在她身边的人比离开的人重要。活在现在的人比连记忆里都不曾出现的人重要,她所能做的就是与本丸里的付丧神好好生活。
“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家,没谁规定家人就必须得血脉相连吧?和他们一起生活我很幸运,也很开心。”
她笑的分外满足。
而夏目贵志也是一样的。
除去有父亲陪伴的、如梦一般短暂的时光,从童年起他像一个惹人烦的烂皮球被各路亲戚踢来甩去。
哭着警告他们有妖怪出入却得不到重视,次数多了就被以“撒谎会教坏自己家的孩子”这一理由甩给下一家。
当被问及对这些人有什么想法时,他却目光平淡且温柔地告诉世界子,“我恨感激他们的照顾。”
不是气话,不是反讽,也不是因为一颗“圣父心”,而是因为他很清楚没谁规定别人必须得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