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溪红趁机说:“晓寒,你们有那么多的事,就把亲家交给我吧,待会,我把茗贞带来陪外公外婆。”
张雪梅的妈妈不住点头,一副马上要见外孙的急迫。
耿兰新用眼睛对王晓寒示意,只好如此了,放心,我会一直在这儿陪伴两老的。
王晓寒这才与胡若雯一起离开,走出楼梯口,眼前瞬间明亮起来,只见张雪梅从对面走来,脸上带着笑意,微风吹着她的鬓发,丝发摆动,抿着嘴,眼里释放出喜悦,什么也没说地与她擦肩而过。
她回头望着,一阵凉意透身穿过。
胡若雯轻声问:“怎么啦?”
“哦——没事,没事的。”她心里说,假如不是亲身经历,我是不会相信的。我从来不猜想人死后有没有灵魂,但我确信,雪梅是来过。
上了车,柳亦婷问,去哪。
“去招待所,我先见一下祝姣曼。若雯,把手机给我。”
上了车,王晓寒拨通爸爸的手机,知道她和古叔叔已离开赣都心里一下空了许多。
车在灯火辉煌的大街上快速行驶,望着窗外,王晓寒在心里说,赣都,你在我心里不是一个地名,而是战场!我的丈夫在这里倒下,雪梅也倒下,此刻我发誓,战斗还在继续,倒下的不是别人,而是我!
车驶入招待所,青楼前站着两个人,车灯一扫,王晓寒认出是胖大娘和一位五十多岁,身着军服的人说话。她刚下车,许银花回头冲着楼上喊:“小曼,快下来!”接着,对年长的军人说,“吴所长,这就安老板的媳妇王晓寒。”
吴华后退一步,慌乱地点点头:“啥所长,再过几个月就退休了,现在也就是老头一个。银花,你带这几个孩子先上去,我有几句想对柠檬酸厂的新掌门人说。”
徐驰说:“我在车里等你们。”
这时,祝姣曼出来被妈妈拦住:“先上去,你吴叔有事说。”
祝姣曼借着楼门前的灯,用眼睛传递,快点呀,我都快急死了。
王晓寒对胡若雯说,“你们先上去。”然后对吴华说,“不称呼您职务,想喊你吴叔,可以吗?”
“噢,岂敢,你还是喊我老吴,这样听着舒服。”吴华挠了一下后脑勺,很纠结地,“算了,说不出口。哎,银花,还是你告诉她吧,我——我回了。”
许颜芹从楼门返回,喊一声:“刚才对我说的不是挺顺溜的吗,怎么见了真人就不能说了。你呀,我今儿才知道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有无的无,说话的话。”
楼内传出祝姣曼的急切的声音:“妈你啰嗦什么!一大堆火烧眉毛的事,哪里有心思听你们的破事。”
许银花低声骂了句:“死丫头,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改常,老是冲我发火。”
王晓寒心里也急,说,“大娘,吴叔有何事,你说。”
许银花迟疑片刻,往吴华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他在远处等候,才把他和吴敬仁之间的关系简明扼要地诉说一番,最后说出正题,“老吴快要退休了,市内没有房子,老家也回不去,孤零零一人怪可怜的。他原先想找雪梅,看看可能在所里安度晚年,听说雪梅出事了,像掉魂似的,让我在你面前求个情。我哪敢应下,这不,见了你还是把这事推了过来。我的意思是,干休所有几处空宅院,是一些过世的荣誉军人留下的,房间里遗留一些家人不要的物品,门上一直挂着几把锈不拉唧的锁。老吴是个可怜的人,说的时候都掉泪了。我骂了他几句,说,若是厂里不同意,我把自己的房子让给他。